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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3章新来的居然吃屎

第0003章 新来的居然吃屎

别看许远跟郁风后来巴心巴肝地对对方好,他俩刚认识的年月,梁子结得比腰粗。

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可十五岁的许远心眼就针尖big小,跟他同龄的郁风胸怀也big不过麦芒。

今年入冬没多久,许远的妈杀了许远他奶奶,过程奇了big葩,杀人事件轰动一时,许远全家一起声名big噪。

这桩公案也是够耸人听闻的,且容后面再说。

许远有个爸,此爸几年前就go搭上了城里女人跑去了深圳还是海南做生意,因此不肯接手许远这个拖油瓶,面都没露就把他送给了一个家里没男孩儿的同乡。

这同乡也姓许,big家叫他“banban许”,这并不是夸这人很ban的意思,在川渝地区,“banban”是种职业,外地一般叫“挑夫”。Gan这行的人称为“banban军”,“军”就是指一个群体,比如“川Abig军”。

banban军走街串巷,肩上扛着一根ban子,上面缠着绳子,捆东西用的。靠着一副肩膀下力气挣饭吃,跟骆驼祥子差不多工种。

此外banban许还兼职收售废品,他的家是两间破瓦房,房子周围坐拥黄纸壳子、破酒瓶子、塑料盆子、易拉罐子组成的废品江山。

就这么说吧,这片江山很big,必须要有个男子来继承。banban许老两ko有女没儿,因此不嫌弃许远身上杀人犯和渣男的共同j因,殷勤地把他接回了家。

许远有了新的爸妈新的家。新家不在乡下,在渔凼镇上,这对他而言是个了不起的Kua越,他的渣男爸爸曾经说过,人,要往big的地方走。到了镇上,就能到县上,然后到市里,再到省会,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快放寒假了,过去的同学朋友都在乡下,这会儿多半忙着看杀年猪、帮忙劈柴烧水、看屠夫割猪腰子猪板油,老屠夫从板油下挤出猪腰子并一把剥下re腾腾的猪板油那一下,让孩子们suang利得一j灵。他们年年都爱看杀猪,猪开始惨叫,是过年的第一声号角。

镇上哪儿有杀猪看呢?许远在附近左逛右踅,找不到一点乐子。他爬到瓦房顶上登高眺望,瞄见了远处灰s的江水。

这江不知叫什么江,但很是宽宏阔big,让人眼前一亮。

许远骨碌碌从房顶上梭下去,从banban许放钱的cou屉里偷me两块钱,又从厨房拿了两个红苕,半盒儿火柴,从废品山上cou了张旧报纸,卷上红苕出了门。

“诶,你去哪儿?”他的新姐姐追着他问。许远撒腿儿就跑。

江滩荒草离离,遍地枯枝,许远边走边捡,走到距离江水很近的地方,已经拾了一小捆枝条。他把枯枝和报纸红苕扔在沙地上,跑到江边me了一回江水。

“去!好冷!”

冬季水枯,澄清的,能看见水底青黄的石头,许远又抠了两块big石头起来看,看了两眼使劲甩回江水里,溅起一顶水皇冠。

许远跑回红苕那里,搬了几块big石头挡风,架上枯枝,卷卷报纸,擦燃火柴,用报纸引火点燃了枯枝。接着把俩红苕丢进火里。江风把火焰吹得东倒西歪。

许远坐在另一块石头上,百无聊赖地伸着腿儿,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火P,一根接一根往火堆里扔,“邦-邦-邦!”火P的红纸衣炸开,立即被火烧得漆黑。

连烧带炸,过一会儿红苕熟了,表皮变得焦黑,许远找了根棍子把红苕掏出来,看四下无人,拉开拉链用一泡尿浇灭了火。

郁风发烧了,不知道多少度,也不知道感染了什么病毒哪种流,他妈给了他感冒灵、咳特灵和维c银翘片,让他自己吃。他吃了两天还是头重脚轻,他爸郁兆伟进房间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包绿s的y,“起来,吃包头ton粉,吃了就好。你妈妈r怪得很,银翘片有个铲铲用。”

y粉包落到郁风胸ko上,他窝在被子里,不用多看就知道那包y的样子。上面用简笔画画着一个男的,一手撑着额头,表q像拒绝女儿国国王时的唐僧。

上面没写“头ton粉”,写得“阿咖酚散”,郁风看过它的说明书,主要成分是阿司匹林、咖啡因、扑re息ton——两种止ton成份加一种兴奋剂,他见过他爸把散装烟叶和头ton粉一起卷进废报纸里cou,用嘴cou或用鼻孔cou,那种时候他看起来很享So。

郁风半撑着身体,把头ton粉撕开,仰头倒进嘴里,苦得要命,但确实有效果,又躺了一会儿,骨头和jro的酸ton缓解了不少,体温貌似也降了。

“起来,去给我买包烟。”郁兆伟又晃到他cuang边说。

郁风明白了,他爸并不是突发闲心关照他的病q,只是想使唤他出门买烟。

“r妈搞快点儿!龟儿子懒得烧虱吃!”

郁风默默从cuang上起来,站起来已经和郁兆伟一样高了,他平视着对方。

“一包龙凤呈祥。顺便把我火机拿去加哈汽。”

郁兆伟给了郁风三块二,三块钱买烟,两毛钱加汽。

生病两天,两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难So,没有胃ko,这会儿只觉得头晕眼花,脚下虚浮。加上又被郁兆伟莫名其妙骂了两句,郁风心q十分暴躁。

他一出现,街头巷尾几个咕咕蛹蛹不知在Gan嘛的青少年都跑了过来,问郁风Gan嘛呢,一起玩不。

郁风没好气:“爬。”

咕蛹们没说什么,又跑回了原位,继续打长牌,或者玩儿三国英雄卡。big冬天的,一个个瞪眼缩脖子,宁愿冻着也要呆在外头玩儿。

小卖部在一个转角处,郁风买了烟,靠玻璃柜台上等老板给打火机加汽,这功夫,转角那边突然飞出一个小小的红s物体,紧接着“邦”一声响,那小东西炸了,炸在郁风毛拖鞋边上,燎黑了几搓人造毛。

“我r……”

他从玻璃柜台边站直,甩火P的人也从转角转了出来,郁风没去看这人长什么样,眼睛j准地攫取到了他手上的一盒火P——这是罪证。郁风二话没说抬脚踹到那人肚子上。

“哎!”

许远ton呼一声仰面倒在地上,眼前的景物瞬间在他眼里转了九十度,肚子和后脑勺很ton,他看着冬季灰蒙蒙的天空,愣了一秒。

被踢倒前他嘴里叼着最后一ko烤红薯,好险没顺势跌进他气管里,好在被会厌拦住了,否则他得被一坨红苕噎死。许远躺着嚼了两下嘴里的红苕,又抹了把嘴,随后他略微抬起头,去看踹他的人。

视线对上,郁风不认识这人。傻b穿着一双深蓝s凉拖鞋,不知道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凹凸不平的防滑颗粒缝隙间塞满灰棕s的泥垢,估计里头卡着的脚皮至少是十年陈酿。傻b十个脚趾头和脚后跟冻得通红,往上是一条灰白收腿九分裤,再往上是黑s夹克外T,敞开的拉链里是一件ros高领秋衣。到这里,郁风眉头紧锁,在心里改了称呼,不是傻b是丑b,穿得太几把辣眼睛。

两秒后那人站起来,表q阴阴的,像是想发作又在拼命按捺,“你Gan什么?”这一声不big,但是恶狠狠的,随着他开ko说话,他嘴里冒出一股re气,嘴cun、牙齿、舌头上都沾着一些黑的黄的东西,看着还挺粘稠,郁风感冒鼻塞,闻不到味道,他下意识觉得那是——

“你他妈吃了屎?”

他是真心发问,如果是个爱吃屎的疯子,他可以原地原谅他,甚至从跑过来看re闹的咕蛹身上抢一块钱买点正经食物施舍他。许远:“?”

旁边围着的咕蛹鼻子可没堵,屎味儿是不存在的,他们以为郁风在修理人,一个个笑出了后槽牙。

这时小卖部老板给打火机加好了汽,他试了试,pia嗒pia嗒,火苗旺旺地窜起来,“小风,好了哈。”他把火机放在玻璃柜上,瞄了一眼新来的小子,问:“诶?小娃儿你是哪家的喔?我咋没见过你?”

“说什么屁话昨天你爹来买过火P。”许远心想。他敏感地觉察到老板不是记xin不好,这会儿是故意的,为了讽刺他来路不正,或者没有家之类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他爸跑掉的时候,也许是他妈杀了他奶奶的时候,也许是他被送给banban许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家。当然,也许更早,他出生起就没有过家。他似乎还能回忆起自己出生的样子——一个l1露的婴儿在野外哇哇big哭,冻的或者饿的。当然他不可能真有这种记忆,只是那个画面老是出现,而且每次出现他都感觉到胸腔里一阵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