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2章 九眼桥，酒吧街
许远本想叫上郁风一起的，但那几位朋友跟他一样，都是社会练废的号，九年义务都费劲，格调比马里亚纳海沟低，目测跟郁风玩不到一处，拉倒。
打上出租ce，师傅是个中年女xin，手在方向盘上抹，眼往后视镜里盯。
成都电瓶ce自行ce特别多，一会儿窜出来一个，跟百鬼夜行似的，许远忍不住说：“幺妹儿，你开ce不看路咩？”
四十几岁的幺妹儿被他喊得直乐。成都话出了名的嗲，男人女人说出来都嗲，好像随时随地在撒娇，“哎呀，好烦哦！勒些送外卖勒骑得非快！”
“帅锅，你是重庆来的噶？”
许远：“en。”其实他全国呆过好多地方，只是最近两年在重庆，他习惯于呆在哪个城市，就学哪个城市说话，只要不像乡下老家都行。也许女司机从他的ko音里听出了端倪。
“重庆好耍还是成都好耍？”
“都好耍。”他随ko答。
“未必没得区别咩？”
“有a。”许远换成了普通话，“地形，气候都不同。重庆是山地丘陵，成都是平原，重庆有长江是火炉城市，成都没有big江big河，Gansuang很多。”
外地人常常把重庆和成都视为相似的城市，其实认真讲起来它们区别很big。
“帅锅，你喜欢哪儿勒？”
“哪儿都差不多。”许远随ko说。
府河是条人工河，平缓规矩，九眼桥连接的河岸灯火熠熠，新旧各式建筑林立，许多穿红着绿描眉画眼的年轻人穿行其间，仿若幽冥盛世。
许远拒绝掉许多站路边招徕客人的酒吧店员，走进角落一家不起眼的清吧。
几个朋友都到了，许远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r本人哦，喊你早点过来，回回磨洋工。”
许远揣着手坐下，“咳咳咳咳……sorry，堵。”
桌上有几打廉价啤酒，旁边人开始“piapia”开瓶盖，“远哥，这两排你的a。”那人比划了十二瓶，240毫升一个。
“喝不了这么多。”许远又咳嗽几声，嗓子老发痒，他拿起一瓶喝了一半润嗓子。
给他开酒的是马脑壳，姓马，从小是田径PE生来的，又因为四川有句谚语叫“跑得脱，马脑壳”，所以big家都这么叫他。外号不好听，实际人长得不赖，双腿的jro叫一个漂亮。
马脑壳敲着启瓶QI说：“一ko半瓶，这儿就24ko。你的量我知道的，外面儿的府河见了你也得喊一声‘长江哥哥’，你跟哪个装处男呢？”
另一个人笑：“装不了一点儿，远哥一看就不是处男。”
ko开闭ko处男，不知道的以为成都男人有处男q节。
许远笑道：“咳咳，借住在别人家，喝醉了不方便。”
马脑壳：“a？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素质了，以前跟我合租的时候把我房间当吸烟室的你怎么不见了？”
许远想了想说：“瞎说。”
马脑壳叫嚣起来：“妈的！这事儿我转世轮回都不会忘，你忘了？你竟然好意思忘了？？”
旁人看他来劲，立马更加来劲，“啥子事啥子事？”
马脑壳想起来又好气又好笑。
他本是北方人，高考的时候向往娇小玲珑的四川美女，放弃了北体、首体，直奔成都PE学院而来，简直是“英雄气短儿女q长”的典型。
成体当然也不错，他在今晚聚会这群人里面算头号学霸，别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四肢也是靠着脑神经控制的。马脑壳拿了不少奖学金，到处参赛、吹哨，寒暑假去少儿培训机构收割家长的钱包，手里自然比许多学生宽裕。
有一年暑假没回家，学校宿舍关门了，他在外面租了一间小屋。一T九十平的房子用简易隔板墙隔出了四间屋，他租那间带空调带阳台，800一个月。他对面住着的就是社会青年许远，那屋子没空调没阳台没窗户，不开灯就是间小黑牢，380一月。偏偏原属于客厅的烟雾报警QI就隔进了他的天花板，用电磁炉炒个蛋炒饭都能给自己招来物业。
明明穷困潦倒，有些人却显得挺矜贵。
马脑壳觉得沉默寡言的男人特成熟特酷，特别爱招许远说话。
“哥们儿，我big三，你big几？”
“哦，工作了，哪个学校毕业的？川big？电子科big？成都理工？”
“…………哦，渔凼镇第三中学在哪里？”
许远懒得应付他，但他随后发现和马脑壳聊天的好处，就是可以在他房间的阳台上cou烟。这很实惠，因为下楼去又麻烦又re又有蚊子。
马脑壳每天远哥长远哥短，欢迎他在自己阳台上cou烟、晾衣服。有一天晚上，马脑壳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两个人进门就滚作一团，big概是在美剧里学的，呼哧带喘，连抱带脱，表现得十足形式主义，发/q的狗见了会摇头说“还是你们狗”。
夏天的衣衫本就没两件，许远从阳台上回过头时他俩已经倒在cuang上衣不蔽体了。马脑壳四川籍的女友皮肤很白，在led灯下白得招摇。
继续站阳台上更不是事儿，许远没犹豫两秒，就拉开阳台推拉门，揣着手朝外走去，“路过，你们继续。”
马脑壳：“……”他当场就萎了。
姑娘发出一声尖叫，拉赤条条蔫巴巴的马脑壳挡在自己身前。
“远哥，想起来没？！你怎么能忘？！”马脑壳愤愤然捻起一颗煮毛豆砸到许远身上。
许远：“记忆点不明显。”
“哈哈哈哈哈哈哈……”
“细说‘记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