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探头朝他身后的房子里望了一眼,点头便走了。
农村里面没什么娱乐活动,到了晚上除了读书的点个煤油灯学学字,大多都是吃完饭了就睡了。
知青点里面倒是情况好上一点,有几个人拿出煤油灯在看书学习,但更多的则是摊在床上聊天。
他们到底这么多年只读了书,一来天天做农活,除了辛苦和劳累,也提不上旁的力气来。
江越安静地躺在自己的那块床上,没睡着倒是听着几个知青聊天整理他对这个村子的了解。
结果一直到睡着,听着他们聊村长聊干部甚至还聊到哪个大娘也没听到他们聊到自己感兴趣的人,最后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睡得迷糊的江越不出意料又是被自己的友善同志李建国叫起来的。
对方也没什么睡着的样子,但夏天里面天亮得早,村民自然也起床得早去干农活,收割播种,多干赚得工分多了,日后过年才能多分一点。
早晨依旧是硬邦邦的窝窝头配了点混着飘着不知名青菜的汤,没什么油水,江越咬着牙使劲灌使劲啃,吃了大半,实在吃不进去,照例塞进口袋里,万一干活饿了再啃啃。
江越负责的田还是昨天那块,他路过别人地盘的时候能清楚的认识到,哪怕是女知青,进度都有比他快上许多。
一时间,即便江越先前的打算是去了解一下霍行舟的二娘,也因为脸皮薄,打定主意想先多割点麦子。
太阳逐渐升起来,田埂里远远的地方偶尔有人声,除此之外只有小动物跳动和鸣叫的声音。
等到了太阳高升的时候,江越旁边的麦田传来窸窸窣窣走动的声音,他抹了把脸,抬头看到了霍行舟。
对方这回穿好了上衣,但是袖子挽了上去,脖子上面挂着条毛巾,倒不是先前的流氓样了。
江越原地跺跺脚,看着来人,明知故问:“霍哥?你来找谁?”
男人依旧沉默,视线在他嫩白的脸和浸湿的鬓角停留几秒,接着走进将手上端着的大碗递了过来。
江越:?“这是什么?”
男人没回话,又向前递了递。
大碗上面还盖着另外一个碗,江越看了两眼看不出来,只能放下镰刀接了过来,打开——是顿好的鸡肉,还能闻见香味。
咕噜…江越没出息地咽了下口水,用尽浑身上下自制力移开视线看向男人,还没错过对方眼底一闪而过地笑意。
他不太好意思,这个年代分不到什么肉,普通人家大多过年的时候才吃点肉,江越就算把对方当自己男人,也不能要。
但他还没开口,从昨天认识起就跟个哑巴一样的男人突然开口:“昨天剩下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