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江越才想起昨晚上那只死掉的野鸡,又看了眼男人身上的肌肉和高大的身材,倒是突然知道为什么对方能长这么高了。
虽说霍行舟口口声声说鸡肉是昨晚剩下的,但江越接过筷子轻轻扒开一看就知道全是鸡身上最后的部位,没什么太多的骨头,都是肉。
这处田埂地势稍微低一点,他们坐在那里被金灿灿的麦穗挡着,没人看得见。
霍行舟一直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吃饭,然后沉默拿起自己的毛巾一点一点擦干净了江越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接着漂亮的稻草帽就落在了男孩头上。
江越下意识抬起头的时候,霍行舟已经沉默地拿起他放在地上的镰刀朝麦田里面走去,他一惊:“你干嘛?”
男人没回头只是弓着腰帮忙收割,他动作快,江越放下碗跑到跟前的时候已经割了好几下。
“霍哥,我自己就可以来。”他又不是找男人来干农活的。
霍行舟直起身子,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底下泛着光,眼睛一眨不眨道:
“你昨天就没完成指标。”
江越:……就不能不拆台吗?
知青每天都是有任务指标的,没完成工分就会被扣掉甚至没有,江越昨天初来乍到手生,实在没能弄完。
他有点脸热,红着脸说:“你咋知道的?”男人这副干巴巴跟个木头的性子还能跟别人聊八卦?
看着不太像啊!
霍行舟听到问话动作稍微顿了下,片刻后恢复自如,莫名想起昨晚他像是疯了一样的举措。
他们家基本上把农活大多压在他身上,每次霍行舟回去晚了也没有人管。
那次他照旧处理好鸡肉准备烤着吃了的时候又蓦然想起河边轻薄的身子,和一只手就能握住大半的腰。
红彤彤的火已经升了起来,这是能最低程度不被人发现他开小灶的处理方法,但男人想着难咽的窝窝头,又想起白嫩的小知青,开始忧心对方能不能吃得好。
他去过几次城里,家里让他去买东西,他看见国营大饭店里的餐食比他们吃的好很多,小知青要是从前都吃那些,以后岂不是会吃不习惯?
这念头一生出来就像野草般疯长,鸡肉没他切成两份,肉多的、好咬的偷偷留了下来,其余的被他搜刮进了肚子。
第二日凌晨家里还在睡的时候,他偷偷拿了锅,将肉炖得又烂又香,霍行舟闻着味儿,想起小知青要是吃了,肯定也喜欢,他那向来苦涩的心也滋养出一点甜来。
早上去田里的时候,霍行舟满心满意都是小知青清亮的眸子,和嘴角挂着的笑,甚至干活都觉得充满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