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跟着她母亲出现在宴会上,十二三岁一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乖巧的模样,性子却野得没边。
确是有些社交牛气症在身上的,一来就收服了宴会上那一群半大点的孩子。
都是不怎么安分的人,聚在一起为非作歹,闹得大人们头疼不已。
每回他们被训斥,我就得被拉出来做对照组。
虽然我得到了夸奖,可我着实是不屑的,也不爱出这风头。
如此次数多了,我很是头疼。
想着法子躲着此类聚会,见她的次数并不多。
直到多年后的某天,我母亲兴致匆匆地和我说:「你沈阿姨家的姑娘,瞧着调皮,可聪明了,今年高考,和你同一所大学。」
她言语间,对那小姑娘无不喜欢,反复叮嘱:「以后她是你师妹,可得好好照顾人家。」
叮嘱完,还非拉着我参加了她的升学宴。
十八岁的小姑娘,眉眼长开,温软无害,笑起来时,眼睛弯弯如两枚月牙,极是好看。
她母亲带着她来和我打招呼,小姑娘脆生生喊人,腼腆乖顺。
我差点就以为,这些年她转了性子。
宴会到中旬,大人们顾不上她了,她跑去和那群同样不着调的朋友扎在一起密谋着什么。
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应是在讨论恋爱小事。
我恰好路过,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谢放说:「小枝枝,你要是能拿下程哥,老子跪下来叫你爸爸。」
我眉头一皱,就见小姑娘撸着袖子站起来,双眼闪烁着蠢蠢欲动的光。
很豪气地和谢放击掌:「一言为定!」
我当场就被气笑了,小东西真敢想。
拿我当赌注,我能让你得逞?
如此心思驱使,小姑娘变着法子地示好,在我眼里都是带着目的的。
她说喜欢我,我心里就想:「小丫头片子,继续装。」
本想着,冷着她,等她热情劲过去了,也就消停了。
谁知道小姑娘越挫越勇,明明最做不到那些扭捏的姑娘姿态,还学人家写一封封酸溜溜的情书,我看得直牙疼。
其实我自己也忽略了。
往我递来情书的姑娘许许多多,我愣是一封都没打开过。
而她的,我一字不落地看,看时常常嘴角上扬。
小姑娘花样百出,用尽了招数,我非但不觉得烦,还蛮有好心情看着她演戏。
若要真论起来什么时候喜欢上她,我没有答案。
或许是某一次看她的情书,娟丽秀气的字句,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或许是某一次她端着饭菜坐到我跟前,撒娇着要吃我碟子里的鸡腿。
又或许是在那个午后的篮球场,她声嘶力竭为我加油打气,事后又装模作样想跌到我怀里,却没把控着力度,真真实实崴伤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