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期待
对于他的行礼，孟淮点了下头。
“爱卿为何跟踪朕？有什么案子，与朕有关？”
悠长的语调听不出情绪，司回盯着自己的白色长靴，镇静地回道：“并无，臣只是前来跟皇上禀报调查结果，并无意跟踪皇上。”
他甚至不用“不敢”。
到底是不是跟踪，三个人心知肚明，但都没戳破，郑承竹伫立在一旁，锐利的眼睛从帽檐下看过来，疑惑、试探，因多年服饰于皇上身边，连东缉事厂的办案流程都忘了大概。
司回瞥了他一眼，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他被衣裳遮挡住的右臂。
“无事，毕竟是东缉事厂不是？到前面方亭中说吧。”
东缉事厂的无上特权，如果案子与皇上有关，也可大胆地调查提出。
他们听命于皇上，服务于王朝延续，用杀伐果断的手段，维护着廉洁正明。
孟淮走在最前，两人前后跟着他走到方亭中。
石凳还是有些凉，孟淮试探了一下，随后拂着明黄色的龙袍坐下，手臂轻靠在石桌上。
“好了，禀报一下调查结果吧。”
司回低下眸，看着石桌的边沿，娓娓道来：“禀皇上，有关洪丞相失踪一事，家仆与目击的百姓皆证明洪丞相是自己离开的，并非被人绑走，最后出现的地点在城门处，他镇的百姓并不认识洪丞相，也未多注意，但就当时载过洪丞相的车夫所言，当时一直向北去，但中途洪丞相就下了马车，换了另一辆。”
“不知洪丞相目的何处，最终线索中断在最北边的小村庄，一国丞相千里迢迢坐马车往最北边去，很难令人不怀疑其企图，虽说敕城原都城在北方，但洪丞相家族都在现在的敕城中，回去探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何况还是瞒着全家上下，只身一人前去。”
洪丞相也是变故之一。
原剧情中里并未提及，世界线偏离的目的是为了让剧情回到原轨，即促进星珉复辟、推翻敕王朝。
为了削弱郑承竹的威胁，出现了扶安楠，为了绊住司回，出现了宋竹萱，为了帮赵溪顺利取得兵权、打出知名度、获得威信，出了诈死的情节，让他进宫又借机出宫。
毕竟作为一个众人盯防的亡国将军，作为锦衣卫的赵溪活动空间很窄。
从他的方向传来淡淡的甜味，嗅来让人心情愉悦，郑承竹蹙起眉。
这是夹竹桃吗？
郑承竹顿时想起那夜碰见两人相会，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
“臣认为洪丞相失踪并非歹人所为，洪丞相的立场有待考究，而关于郑公公的蛊毒.....”
郑承竹的思绪忽然被拉回来，有几分怔愣地抬眸看过去，而司回垂眸盯着石桌边沿，并无波动，公事公办地禀报。
“臣昨日发现扶空国公主已经逃离宫中，而且她做事谨慎，冷宫中并未留下什么，无法获得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是从其他扶空国使节那里逼问出，噬心蛊是扶空国王室秘制的蛊毒，具体养蛊方法不详，只是蛊没有不可解，一般都有命令催动蛊的东西，可这只有扶空国王室知晓。
请皇上恕罪，臣不应当顾虑太多，应先一步将人擒住才是。”
司回暗暗咬紧了牙根，紧盯着圆滑的石桌，像是要硬生生盯出一个洞来。
孟淮悄然往旁边看了看，观察郑承竹的反应，只是瞟一眼就立刻收回来，一本正经地恕言：“这也不是你所能料想到的。”
“催动蛊的东西.....应该是蛇。”
郑承竹突然出声，两道视线一时间齐齐看过来，两个都是他一手教养的孩子，这般被看着，竟然有些复杂。
郑公公转过身，毕恭毕敬地躬下身，帽檐挡住了大半张脸。
“昨夜有人潜入奴才院中，手臂灼痛难忍，奴才想应当是下蛊之人，于是便追出去，见那人扔过来一条通体玄黑的小蛇，在奴才手上咬了一口，几秒内手臂迅速麻木，感受不到疼痛。”
两人听他叙述，无一不拧起眉。
“为何不上报？”
话声里带着质问，而司回看过来的眼神也是，郑承竹一时竟然有几分无措，余后皆是欣慰。
“奴才足以面对，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专门上报，令皇上徒增忧愁。”
司回压制着气懑，双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
司回：真是半分长进都没有！
孟淮将手臂从石桌上拿下来，正襟危坐地跟他说清：“不会，郑公公若是出了什么事，朕只怕愁得三千烦恼丝，近些日子，无论何事都要上报。”
掩在帽檐下的眉眼无奈地弯下来，郑承竹拱手，腰背更弯下来。
“谨遵皇上旨谕。”
司回别扭地移开视线，不知为何，胸口闷闷的。
肯定是被他气的！
司回平复了两秒，沉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氛围。
“郑公公方才说，昨夜有人潜入公公院中，可昨日臣去查看时，扶空国公主已经离开宫中，这番看来.....昨夜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