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不适合，但是我喜欢
“司家主，你最近可是换了新的香料？味道可不怎么适合你。”
两人坐在桌案前，悠悠地扇动折扇，并不在意地扫着台上的舞女，纨绔场里的公子们非富即贵、锦衣玉食，守着案上的奢贵小菜，赏舞赏琴，更重要的是赏人。
司回闻言稍微偏过头，轻嗅了下自己肩部的衣裳，那是一股淡淡的甜味，像是奶油香却并不腻味，中间还掺着丝缕的花草香，不适于他爽朗清沉的公子形象，更不适于他桀骜杀伐的东缉事厂副督主形象。
“怎么？本公子喜欢。”
司回微仰起下颌，折扇带动的微风将鬓边的发吹得飘动，殷红的眼尾上挑，骄傲又没有道理。
万小公子瞥了他一眼，目光又重新落到台上。
虽说两人也算不得什么深交的好友，可基本的了解还是有的，司回怎么会对这种弱了吧唧的香味感兴趣。
除非不是对香味，而是对人。
唇角悄然抿起笑，万小公子想到上次在自家酒庄，他不就带了一小公子来买酒？还任劳任怨地帮忙拿东西。
能让司回屈下高贵不驯的腰板？可不只是莫逆之交吧，若真是志同道合的好友，司回定是损人的那一挂，何来帮人提东西这一遭？而且对方还是个男子。
万小公子在心里猜度了很多，只是自家老爹那个老顽固，怎么都不肯告诉自己那人姓名。
啧。
表演中场休息了，小厮们恭恭敬敬地为这些权贵子弟布菜倒酒，并为问询的纨绔们提供方才台上表演姑娘的姓名与香囊标号。
台上的舞娘下了台，万小公子淡定地捏盏饮酒，身旁的人起身巡于场间。
向来都是这样，司回借着跟自己来会场听曲的由头，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打探消息。
万小公子清楚，也清楚从他们口中撬来的消息，要么掀动朝廷官员，要么波及到这些纨绔公子哥，但是那又如何？反正伤不及自己。
“哎，最近他来得不少啊。”
身后忽然有谁碰了他一下，万小公子将酒盏放回桌案上，不紧不慢地应和道：“确实，最近不是外敌来犯吗，估计朝堂上也是一团糟。”
那人认同地点了点头：“我爹就是朝廷官员，据说现在朝廷越来越乱，每天早朝都要吵一通，感觉朝廷马上要被亡国余党笼罩了，偏偏皇上还装作看不到似的。”
“哦是吗？这都两朝了，还能让余党复辟去了？”
“谁知道呢，虽说两朝了，但这才九年吧，新皇上位时正是余党猖獗的时候，三年了也没除尽余党，反而被人趁虚而入了，真是.....”
万小公子只是笑笑没说话，司回还在呢，这小子耳朵尖的，性子乖张，若是被听了去，保不齐哪天杀头大罪降到自己身上。
能瞒着家里出来鬼混的纨绔都是人精，司回从来不久留，只是装作遇到熟人上前搭话，或是听到关键信息自然地上前搭话，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准备脱身。
当然也有人发现他的意图，与他聊天时倍加谨慎，比如万小公子与他身后这个。
“但最近我们司家主好像栽到坑里了。”
万小公子沉眸望着司回的身影，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
“啊....？你说的哪方面？”
作为一个纨绔子弟，真是不合格，万小公子嫌弃地睨了他一眼，补充道：“当然是男人了。”
司回对外表现出的信息就是自己好男风、喜龙阳，虽说一开始只是噱头，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也不曾预想到成了真。
那人并不稀奇：“哦——怎么就栽了，听说他换得蛮快的，最近估计也是忙得没时间换吧？”
万小公子没说话，这个圈子里，与司回走得最近的就是自己。
东缉事厂副督主，专门做情报工作的，放出假情报对他岂不是小菜一碟？
而且就他跟自己出来，不小心肩膀撞了一下都嫌弃地躲开，自此就没见过那件衣裳。
这种人，枕边人如流水？从来都没有还差不多。
司回走回来时，简单地颔首打了个招呼，之后坐下摘了颗葡萄吃，随意地翘起双腿望向空落落的台上。
身后的人见他回来，讪讪跟万小公子知会一声便悄然回到自己位置上了。
“怎么，不顺利？”
“还好。”
嘴真严。
万小公子无趣地转回头，菜都上齐了，才招罗着下半场开始。
身边淡淡的甜味令人心情愉悦，但那日只是在楼上远远看到两个人影，下来时也只看到半张脸，白净俊俏，生得青涩清沉，一看就是被宠着长大的，隐隐带着娇贵的气质，最适合藏娇。
万小公子更加好奇，对台上姑娘的兴趣都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