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有奖问答1
宋子昂酒力甚佳,而且他不可能让自己在这繁闹饶人的宴会上醉酒。
锦衣卫的仇家也不少,虽说不像东缉事厂可以任意杀伐,但调查过的人说过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可以成为判罪的证据,比起东缉事厂的做法,反而会牵扯更多的人。
直至宴会后半程,郑承竹才返回来,稍显疲态地坐到位置上,被同为旧臣的老友招呼也提不起劲头。
两个敏锐的人自然发现了他的疲惫。
失去督主的位置对他打击这么大吗?
他们这般想着,之后便注意到他藏着宽袖下微微发颤的右手,腮后微微鼓起,明显是在咬牙忍耐。
“他负伤了?”
宋洐微蹙起眉:“据情报,郑公公宫宴那天确实有受伤,但以他的恢复能力,不至于痛到现在。”
郑承竹伸直了右臂直藏到桌案下,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右手小臂,劲瘦的皮肉上明显鼓起一个包状,大约指甲盖那么大,显出模糊的乌黑色,稍微碰一下就会转弯更往里扎入。
那日记录完秀女信息,他在藏书阁里找到了相关记载。
扶空国占地不大历史也没有多久,地形复杂环境恶劣,并不适合人居住,冬夏两季是极与极的差别,糟糕的气候条件却也催生了顽强的生物,极具价值。他们擅长制蛊养兽,造就了医药与毒物并济的扶空国。
郑承竹依据自己的症状对应,发现自己中的是一种噬心蛊,甲壳类的食肉小虫,不过只蚕食心脏,会顺着心脉一点点挪动,折磨人却又不致死。
略显漫长的死期一般是想趁这时间威胁,郑承竹不清楚那个和亲公主给皇上下这种蛊是想得到什么,只是按照古籍上记载的,推算自己的死期。
在那之前,一定要让盛世如先皇所愿。
自他进入乾清宫,就没动过手边的东西,一直在抗衡着什么,两人看出不妥。
“义父,要问一下吗?”
若郑承竹恢复,是否就会有精力去抗衡司回?
宋子昂谋私地想着,人与人之间还是要达到一个平衡。
见他点了点头,宋洐了然地拿起酒盏起身,随意自然地从边缘凑到人群中,适时地找了一个话口发问。
“我刚才就见郑公公进来,直到现在筷子都没碰一下,你们说他想什么呢,还是不死心地要管束皇上?”
“嗐,亏你还是锦衣卫的呢,这事都不知道?”
被人嘲讽了一句,宋洐暗喜,捧场地蹙起眉:“不是吗?他不是每日都为这事烦扰?今日皇上不听他的话执意要补办婚礼,不气才怪呢。”
“你可别说了,没一个字沾边的,现在他可没精力去管皇上。”
宋洐玩味地放低酒盏对他对碰一下,噙着同样八卦的笑继续捧哏:“哦,怎么说?”
今朝新上任的官员没经历过前敕皇统治的年代,不受郑承竹威信的束缚,这会儿又微醺了,只当是谈资抖落了出来。
“那公主可是扶空国来的,我不信刺杀皇上只用一颗普通的珠子,听闻扶空国善制蛊,你说....”
“哦——所以这会儿看起来疼痛难忍,我见他额头上都汗涔涔的,还以为是跟着仪仗队护送一天,困倦了呢。”
轻而易举就套到了信息。
宋洐不知是何感受,扬起唇与那人碰杯,简单找了个借口便回来了,将方才得到的同宋子昂分享。
“蛊毒?”
一般蛊毒只有下蛊人才知晓解毒方法,有的甚至根本无解。
“这可是个大麻烦.....”
语气里并没有多少担忧在意,对于宋子昂而言,并不关心昨天今天谁死了,或者明天又有谁会死,反正迟早的事情,何必困扰。
宋洐若有所思地盯着郑承竹看,自他记事起,也未曾见过郑公公这般狼狈的模样,稀奇痛快的同时,竟有些不忍。
瞳光微闪,倒映的佝偻身影有些模糊,宋子昂转眸看向他的侧脸,一眨不眨的眸子似是碎星。
“星河?”
“啊....?义父。”
宋洐回过神来,无意识抿了抿唇:“抱歉。”
宋子昂摇了摇头表示无事,没说什么。
虽说当时捡到小狼崽子时,见他一身华贵的软甲兜鍪,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但当时正出任务,每日也是繁忙,每次闲聊时问起,他也只说没有想起什么,时间久了便忘却了这事。
宴会临近尾声,约摸着接近亥时。
“走,今日还有一个时辰的马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