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交易2
看他这反应，孟淮唇角的笑意更深，几绺墨发在指腹间轻捻。
“先生好好休息，我去应付一下。”
说罢，孟淮便整理好衣裳，下榻穿好鞋子出去了。
木门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路星珉模模糊糊听到说话声，不禁想到，若是叫得大声了些，做事的小太监们不都听到了？
足背上渐渐发凉凝结，路星珉回过神来，低头看向床榻上几小滩白浊透亮液体，脚面上堪堪挂着的半干，他抱着膝盖更收紧了些，蜷起脚趾往后挪了挪.....
孟淮一出门便见郑公公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地拿着一蓝皮本子，右手执笔看过来：“请皇上回答一下老臣方才的问题。”
被长辈问这种事真是无从说起，任孟淮也不太好应付，他端起云淡风轻的模样，双手背到身后，微仰着下颌道：“不用记录，没留里面。”
手中的墨笔意味不明地停顿了一下，郑公公淡定地将本子收回衣襟，把墨笔递给身旁的小太监，接过自己的拂尘，躬身立到一旁，这才开始说正事。
“禀皇上，容侍卫擅闯刑部，被东缉事厂所发现，现在已经被关押起来。”
刚才听到郑公公在门口的喊声，孟淮就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个郑承竹，角色分得很清，作为近侍自称奴，有正事时便会变回东厂督主，自称为臣。
“哦？”孟淮挑了挑眉，尾音也随之意味不明地上扬，“他去刑部作何。”
“老臣不知。”
郑承竹声音浑厚深沉，冷静自持，直起腰背时显得气势非常，根本看不出已入不惑之年。
“那便去查，怎么说也是特务组织，公公这些年不顾及东厂，只怕响当当的东缉事厂都变得闲散，到时可是要让位与锦衣卫了。”
孟淮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话里听着像是讥讽，挑起了东厂与锦衣卫的竞争对冲，权高位重的两大禁卫组织，其核心领头人还都是极自我的人，用好了是两把利剑，用不好定会反噬皇权。
郑承竹并不恼，低着头恭声而言：“皇上谋术见长，老奴很是欣慰，臣这就吩咐人去审。”
孟淮点了下头，四下看了看，院落里只有一个负责打扫的小太监，他微蹙起眉，朝那人招了招手。
“你们总管呢？”
小夏被问得一怔，两只手握着扫帚紧了紧：“上午娘娘说想亲手做一下绿豆糕，总管应该是去购置绿豆面粉之类的了。”
“哦。”
孟淮眉间舒缓了些，唇角不自觉抿着恬淡的笑，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他敛下喜色，命令道：“你去烧些热水，并拿一床新褥子来。”
“嗻。”
小夏将扫帚放置在一旁的柱子上，哒哒哒跑了出去，顺手扯走了雕石门后藏着的傻弟弟。
孟淮走到屋内，心情好地关上木门，抵挡住了寒风，缓步走近床榻，毫不顾忌地坐到塌边，看到两只手臂搭在膝盖上，把脸埋得死死的小家伙，心都软了一块。
“先生，再藏一会儿就要窒息了。”
正在气头上的路星珉生了会儿闷气，默数了五秒，便迅速从手臂中抬起头来，眼尾的湿红未褪，他板起严肃的表情，竖起食指在他眼前点了点。
“用脚也不行。”
就见孟淮那双黑眸垂了下来，唇角弯出平缓的弧度，眼里有些无奈。
“好。”
一声好字略显冗长，像是叹气一般，路星珉的表情可见地放松下来，握住他的脚涩涩的事迅速抛到脑后，又恢复了一派安适依赖的模样。
还是粉红的脸颊上顿时漾出笑容，孟淮的视线不动神色地挪到他殷红软乎的双唇，只感觉嗓子有些干涩，眼底的颜色渐渐暗了下来。
空气沉静了片刻，路星珉洋洋自喜着，没注意到他危险的视线，目光落到上好的锦缎上，小声念叨：“可惜了这床褥子....嗯可是，这样我怎么睡呢。”
“我已经吩咐人去拿新的了，不用担心。”
路星珉看他温和无异的笑脸，了然地点了点头。
孟淮起身为他倒了杯热茶递过来：“对了先生，趁这时间，我给你量一量尺寸吧。”
路星珉接过茶盏，黑亮的眼睛疑惑不解。
温柔的猎人极其耐心，找了一个暖心又合理的理由解释：“待会儿我打算亲自去织室为先生定制衣裳，不止是三日后的宫宴，平日里也是，能看到心上人穿自己设计的衣裳，是件多令人愉悦的事。”
现实里，孟淮就是极富美学细胞的人，他绘画极好，糕点做得精致，甚至会自己做衣服，但是路星珉是在崇拜仰慕之前先喜欢上了这个人，也是因为喜欢他才看到了这么多。
路星珉抿着茶，视线别到一边，眼底的光忽闪忽闪的，茶水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