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慈：“我也觉得这条丝巾很漂亮，谢谢。”
骆随洲一怔。
他随即意识到，黎慈误解了他的意思。他夸的并不是她的丝巾，而是她这个人。但不要紧，这不是什么必须要解释清楚的误会。她这样理解，他反而觉得自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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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滑联惯例，在重大赛事结束后，赛事官方都会举办一场隆重的招待晚宴，受邀参加的人士，包括各国参赛的运动员、教练团队、保障团队，赛事官员、滑联官员以及赛事承办方的相关人士。通过这些活动，花样滑冰的运动员们能够更好地融合在整个社群内，创造出赛场上和赛场下良好的竞争合作氛围，鼓励更多地传递花样滑冰运动的文化。
黎慈和骆随洲在入场时还是在一块儿的。
但很快，洪宇轩拉走了骆随洲，把搭档姜愿愿留给黎慈。
“他们要去哪里？”黎慈看着洪宇轩和骆随洲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她问身边的姜愿愿。
姜愿愿耸肩：“我也不知道。我们不要管他们男孩子了。”
她潇洒地把手里的饮料杯靠过来，碰了碰黎慈的杯口，就当成是干杯动作。
“祝贺我们亲爱的黎慈，拿到大奖赛美国站的银牌。等回国之后，我们女生宿舍楼再好好地愉快庆祝一次吧。教练肯定会松口同意的。我已经在跟留在国内的姑娘们商量了，我们要买蛋糕，汽水，还有很多别的零食，一次吃个够。”
黎慈微笑，也与她碰杯。
“谢谢愿愿。也恭喜你，双人滑铜牌。”
没有搭档的两个姑娘自己也玩得很开心。
姜愿愿暂时走开去盥洗室，她把她的饮料托付给黎慈。
“快去快回哦。”
黎慈的身边安静下来。她不急于融入大家，也不想找人说话。
这倒不是黎慈从前的风格。
她自认为，这可能是因为她跟骆随洲搭档久了，潜移默化受到来自骆随洲性格的影响。她以前是一个热爱社交的人，喜欢热闹，喜欢和人沟通，谈天说地，什么都行，但是现在，哪怕她一个人待着，她也能怡然自得。
她手里拿着姜愿愿和她自己的饮料杯子，环顾四周，正想要找一个吧台把两个玻璃杯放下，也好给自己减轻一些重量。
视线在不经意间扫过前面的人群，她首先留意到斯图尔特·奈菲斯。他穿过许多人，径直朝着她这个方向走过来。黎慈旁边没有别人。所以，他大概率是来找她的。
情况也的确如此。
奈菲斯跟黎慈打了一声招呼。
“嗨，Evelyn，这是给你的东西。”
奈菲斯从怀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黎慈面前。可惜，黎慈腾不出手来接过东西。她歉意地笑了一下。于是，奈菲斯把名片轻柔地夹在了黎慈右手手指与杯壁相贴的位置，这样很牢固，名片沾到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反而粘得更牢。
黎慈抬起右手。隔着玻璃杯和杯子里的无色气泡水，她看到了名片正面的那几行文字，光线透过液体和两层玻璃，字体稍显变形，但不影响她阅读。
她轻声念出来：“蒙特利尔国际冰舞学校。”
奈菲斯的蓝眼睛里，气定神闲的态度底下，不禁按捺住期待。
“怎么样，你们有考虑过来蒙特利尔吗？”
这已经不是黎慈第一次收到他们的橄榄枝。之前在黎昂的退役仪式上，图宁教练也代为捎来了这所冰舞学校的邀请函。黎慈至今都还妥善保留着那张蒙特利尔冰舞学校的名片，她把它收在了她的护照夹里面，那是最不容易丢东西的地方。
黎慈微笑：“图宁教练跟我提过这件事情。但我还没有来得及跟骆随洲和教练组讨论这件事情。所以，我暂时没有办法给出任何答复。”
奈菲斯表示理解。他说：“你和你的搭档，你们应该来蒙特利尔。卡洛琳和莱奥带出过很多对世界冠军。如果你们想要在冰舞项目上有所突破，他们会给你们最好的指导和帮助。卡洛琳和莱奥也非常希望你们能来，他们不止一次提起你们的表现，他们很期待能够在未来与你们合作。”
他在言语里提到的卡洛琳和莱奥，就是蒙特利尔冰舞学校的创始人，卡洛琳·梅耶尔和莱奥·奥克森，同时也是这所冰舞学校里教练团队的核心成员。
“我明白。我能感受到梅耶尔女士和奥克森先生的诚意。”黎慈的视线随即投向他们周围的人群，她在其中搜寻梅耶尔和奥克森的身影，他们是这次大奖赛多个冰舞组合的主教练，理应出现在这场赛后招待晚宴的邀请名单上，“其实出于礼貌，我应该是要向他们当面道谢的，但我好像没有看到他们。”
奈菲斯示意她不必再寻找。
“他们不在这里。那天的自由舞比赛结束之后，他们就立刻飞回加拿大了。你知道的，他们在蒙特利尔还有很多学生。而且，大奖赛加拿大站和美国站的赛程背靠背，开赛在即，卡洛琳和莱奥必须赶回去指导别的选手。否则，他们也不会委托我来送出这张名片，他们肯定更希望能够当面邀请你和骆。”
“好吧。斯图尔特——”黎慈开口叫出奈菲斯的名字，“既然梅耶尔女士和奥克森先生不在这里，那么我和骆随洲也得拜托你代替我们转达感谢。我们会认真考虑这份邀请，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很希望能够得到来自金牌教练的指导和帮助。但愿梅耶尔女士他们不是要求我们立刻给出答复。”
奈菲斯笑了：“当然不是。你们尽管考虑。卡洛琳说过，蒙特利尔永远有位置向你们开放。欢迎随时过来，哪怕只是短暂地拜访一段时间。”
在奈菲斯离开后，姜愿愿终于回到黎慈身边。
姜愿愿从黎慈的手里拿走她的那杯气泡水。于是，她当然也注意到贴在黎慈的手指和杯壁之间的那张白色名片。“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蒙特利尔国际冰舞学校的名片。”
姜愿愿听说过这个地方：“你是说，那对金牌教练开办的冰舞学校？冰舞世界冠军的摇篮？”
黎慈点点头：“差不多就是那里。”
姜愿愿继续问：“你和骆随洲会去那里接受训练吗？”
“我不知道。”
姜愿愿了解的情况远比黎慈要更详细。她知道国家队是怎样的管理的模式，以及在过去都有哪些现成的例子。她说：“不过，我没有听说过花滑有哪个运动员去外训的。你们如果真的想要去那里进修的话，恐怕得跟教练组深度沟通。”
“没有那么容易可以得到批准，对吗？”
姜愿愿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