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因为黎昂贴心地为他们安排了第二天上午的训练行程, 所以骆随洲必须提前通知黎慈。
他其实可以直接穿过走廊去敲黎慈的卧室房门，但他偏偏选择了发消息的方式。依照他的家教，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 这个点去敲女孩子的房门, 似乎不太合适。他非常确定，黎慈的父亲也不会高兴看到他半夜三更站在女儿的房间外面。
消息发出去。
杳无音信。
骆随洲又等了十分钟。
然后他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他们两个住在同一栋房子的同一层，直线距离不会超过二十米，但是却要用打电话的方式来沟通。
好在这次骆随洲没有等太久, 在他把电话挂断之前, 黎慈终于接听了。
“嗨，骆随洲, 有什么事情吗？”
如果换做以前, 或者换做其他人, 骆随洲肯定会回答说，他刚刚发了一条短信给她，打电话过来是为了提醒她，让她及时看到短信里的内容，然后他就会说再见，之后直接把电话挂断掉。他不会浪费时间在电话中把短信里已经包含的有效信息再复述一遍。
但这次，是下定决心要和黎慈以搭档的身份好好相处的骆随洲。
所以，骆随洲详细地说明了情况：“我刚才碰到黎昂。他帮我们预定了一家冰场明天上午的私人训练时间。他说, 我们明天早上可以开他的车过去。他已经把车钥匙和冰场的地址给我了。”
“真的吗？黎昂的新车已经到了？”黎慈有那么一瞬间抓错了重点, 不过她很快回到正题上, “没问题。我想我们的确可以提前找一下感觉，稍微滑一滑。尽管只有两天没有上冰而已, 但我觉得已经像是有两年那么久了。”
他们约定好明天在楼下碰面的时间, 再一次互道晚安, 这次是黎慈先挂断了电话。
在骆随洲躺下之前，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消息界面，点开和黎慈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依然定格在他发给她的内容上面——“黎昂把车钥匙放在我这儿了”——她没有回复他，可能是她觉得，他已经在电话里说得够清楚了，她也在电话里回答了他的话，所以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回复他的短信。
非常高效的沟通方式。
骆随洲以前也是这样对待别人的。
但他之前从来不知道，原来迟迟收不到回信的人，心里会有那么一种落空的感受。
他现在知道了。
骆随洲没有继续想下去。他只是在手机的备忘录里写下，明天需要确认，黎慈有没有收到他刚才发给她的消息。
毕竟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了。而那次却是最需要沟通的时刻。他发消息告诉黎慈他会来旧金山，但直到他们见面后，他才知道，她没有收到任何来自他的消息。下午的时候，黎昂提醒他们要检查各自的手机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但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们谁都没有想起来这桩待办事项。
不能再拖延了。明天就需要弄清楚，故障究竟发生在哪里。
*
*
第二天早上，骆随洲下楼的时候，黎父正在厨房里使用咖啡机。
“早上好，孩子。”
“早上好，Howard。”
很快黎慈也出现在楼梯上。她一边下楼一边扎头发。
“你们看起来很着急。是要去什么地方吗？”黎父问，他端着一杯咖啡走出来，来到餐桌前坐下。他从容地享受着咖啡的香气和悠闲的早晨。
“哥哥帮忙找了一家训练馆，我们会开车过去。”黎慈敏捷地绕开查理王小猎犬詹姆斯，它正兴致勃勃地试图成为她去往厨房途中的绊脚石，“爸爸，冰箱里有什么东西可以直接吃吗？”
“我不确定。应该有果酱和面包。那都是你哥哥喜欢吃的东西。”
黎慈迅速地找到了她需要的食物。她拿走了一袋面包，还有几颗奶酪块。
她又打开底下的冷藏柜：“再加上苹果和香蕉。”
她把它们全部都装到袋子里，同时回过头看向骆随洲。
“骆随洲，早餐你还想吃点儿什么？我们可以带在路上吃。”
“我想这些已经足够了。”骆随洲回答说。客随主便，他没有什么要求。
准备好就出发。
黎慈拎着早餐袋，背着她的训练包，大步走在前面。她率先穿过花园，打开大门。骆随洲已经把黎昂的新车钥匙给她了，她打开后备箱，把训练包放进去。骆随洲也紧随其后，他除了自己的训练包之外，还负责拿他们两个的冰鞋盒子。
“路上小心。”黎父端着咖啡杯站在花园里跟他们对话。
黎慈和骆随洲各自开车门上车。
这是骆随洲第一次坐黎慈开的车。他还记得昨晚黎昂给他的嘱咐，所以他格外留心关注黎慈起步前的每一个操作。安全带，椅背调节，调整反光镜，发动车辆，放下电子手刹……他尽可能地不做那个惹驾驶人不高兴的“指导者”，他全程都很安静，只有视线一刻不离开黎慈的手。
她注意到了。
黎慈笑了，她看向他。
骆随洲不明所以：“怎么了？”同时，没有任何理由的，他突然感觉，像这样被黎慈注视着，他有点儿不太自在，喉结下意识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的脖子不自觉地向后抵住头枕。
“安全带。”她忍着笑意，指了指他还没有扣上的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