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碰巧遇上了这件事？”
“是。”
“打电话的那个人也是他吗？”
贺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想着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他应该怎么回答才能避免，自己不想看见的情况发生。
声音的这种东西很难说谎，想了想，贺水还是说了实话。
“是他。”
“那他还真是冷静。”蔡正杰说道，“那个电话是我接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高中的普通学生，在发生命案的地方，居然可以比一个成年人还要冷静。”
“是不是？”
“……他本来就这样。”
贺水说着，闭紧了嘴，不肯开口了。
“我知道了。”
继续问下去也问不出别的东西，蔡正杰便起身离开了审讯室。旁边的就是关着祁旸的审讯室，他开门，祁旸就敏锐地看向了他，眼神里同样没有恐惧，但是他的眼睛里也没有迷茫，直直地看着他，直到他说出那句，“贺水已经认罪了。”
深沉的少年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错愕，那是被抛弃而感到不敢相信的错愕，还有一些或许是感动，暴怒，不解的情绪。这一瞬间，太复杂了，就连蔡正杰也只能这样粗略的判断，但更多的是他没有办法判断的感情。
“不可能。”少年斩钉截铁的说。
“为什么？”蔡正杰问他，“他是这么告诉我的，用酒瓶子在养父头上留下致命伤的人是他，没有任何理由，他就是杀了人。而你，只是因为要去找他才恰巧碰上这件事情的倒霉蛋。”
“他说的是真的吗？”
“不可能……”
听到蔡正杰的话，祁旸的肯定，变成了质问。只是，不知道他究竟质问的是谁。
蔡正杰说的是真的，如果贺水按照他们之前达成的共识那般，那么现在蔡正杰就不会说这样的话。
因为，他说的不是贺水把他供了出来，而是把罪全部承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问着，但他的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贺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所以，会不假思索的，把所有的错都归到自己身上，百倍千倍的奉还别人对他的一点点好意，哪怕他自己已经遍体鳞伤了。
“他说的是真的吗？”
蔡正杰又问了一遍。
祁旸居然迟疑了，因为贺水已经死了心要这么做了，他把事实说出来，也许只会让贺水气他，恼他罢了。
就是迟疑的这片刻，祁旸就彻底失去了机会，失去了抓住贺水的机会。
审讯室的门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