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自己一个人扛下来吗？”祁旸也同样的固执，“这不可能。”
贺水长出一口气，说出了他第一次对祁旸说的谎，“那就这样……”
他弯腰，手掌沉进了在地面上的血泊上。
好温暖，他干呕了一声，背后，一具身体压了上来。
祁旸的手覆在了他的手上，两只手在血液中交缠着，随即祁旸用手上的血将贺水手里的那个酒瓶涂红了，丢在了一边的地上。
他以为，他已经和贺水达成了共识，却忽略了贺水从来不是会按照他的想法走的乖乖儿。
贺水盯着那个破裂的酒瓶，被祁旸拉着走到了电话前，祁旸冷静地拨了110的电话。
“这里有人死了。”
短短的一句话，附带着这里的地址，祁旸便不顾电话那头的声音，将电话挂断。
“疼吗？”
黏腻的感觉缠上了贺水的脖子，上面还有孙勇卓方才留下的手印，祁旸又将贺水的衣服整理好了，在白色的衬衣上，留下触目的血红。
酒精混杂血的味道，令人作呕。
这是贺水的人生中，除了那款价格不菲的女士香烟以外，印象最深刻的味道。
他去抓祁旸的手，却忘了自己的手上也是一样的血，他看着自己的手，恍惚了一下，躲开祁旸的眼神，“没事。”
警车的声音很快就到了楼下，伴着人群的议论声，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打开窗户，就在这个有着贺水养父尸体的沉暗房间里，等着最后的判决。
很快，他们被赶来的警察拷上了手铐，在他们的看押下走出了房间，头顶上的太阳亮眼得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这太阳，实在是太扎眼了，让他的眼睛生疼。
贺水抬起头，轻轻闭上的眼角湿润了一片。
耳边的议论声和尖叫声刺耳得很，尤其是带着祁旸这两个字眼的那些最甚。
祁旸前途那么光明的人，怎么可以因为他在这里背上人命？
这本来也是他自己应该要承担的事情，如果不是他推的那一下，可能孙勇卓也还不会死吧……
所以，背叛也成为了无法避免的事情。
一百二十四
警车的鸣笛声，穿透过空气，回荡在他们的这个小城市中。
像是开餐前的铃铛声一样，吸引了一大片的豺狼，围在这个充斥着新鲜血肉的地方，龇着獠牙的，只想着能够叼走一块最新鲜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