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将大衣脱下，轻轻盖在了面前熟睡的人身上。
幸好……
只要他没事、就好。
最近写文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仿佛打人的是我自己……
暮色时分
化妆间里，安静得只剩两个人此消彼长的呼吸声。
温矣徊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旁边，托腮不知看了赵杳多久。
他很享受每次这样能静静看他的机会，赵杳像是变成了一幅画，烙印在他眼底，让他可以毫无顾忌、贪得无厌，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醒了？”
赵杳缓慢抬起沉重的眼皮，身前暖黄色的光晕里，是温矣徊柔和含笑的脸。
他呆愣了一阵，脑袋里那股子昏昏沉沉的感觉才逐渐缓解，睡着之前的记忆涌现上来，令他有些困惑不解。
“你的脸……”
赵杳伸手，想要去触碰温矣徊侧颊上的那一处红肿，却被他偏头躲了去。
“怎么弄的？”
温矣徊轻松一笑，眼睛再次变成了两道月牙，“昨天啊，你不在家，我睡着睡着就从床上摔下来了，可疼了。”
他说着，还一边用手揉着脸，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怎么来这里了？”赵杳微微蹙眉看他，嘴唇因为北方冬季的干冷而略有些开裂，用胳膊将身子撑了起来，“我记得之前明明……我是在和那个姓林的教授在一起，怎么……”
怎么稀里糊涂地睡了一觉，眼前的人也换了。
“嗯，我进来的时候他确实也在，不过现在走了。”温矣徊仍旧没什么变化，一手托在下巴上，口气随意地问，“他找你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赵杳回忆着不久之前和林诗权相遇的情形，“他把我喊出来，说有事想告诉我。”
“什么事？”
赵杳哑了下，还是如实回答道：“他说，有关于你的事要跟我说。”
温矣徊挑眉，揶揄道：“结果你连听都没听，就累得不行，直接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赵杳无话可说。
按照他的印象，事情就是这样没错，可一细想，却又哪里都觉得不对。
林诗权为什么会突然来，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睡着，温矣徊脸上的伤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些赵杳想不明白。
这一整天发生的事，都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你和他……”赵杳忽然垂下头，以一种回避且不自信的口吻喃喃道，“之前是不是，有过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