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会很危险。
赵杳却只是忍俊不禁地“嘁”了一声，稍微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仰面朝天躺着。他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次，瞳孔里很安静，像是无风的湖面。
“在想什么？”温矣徊开口问。
赵杳摇头，茫然瞧着头顶的天花板，将手臂搭在了脑门上。
“刚刚在外面，我看见我妈那样牵着我妹妹的手，就突然挺羡慕的。”
他兀自轻哼了一声，神色淡淡的，心情算不上难过，“我记得，好像之前我小的时候，从来没有被她拉着往前走过，都是我跟着她。”
“有时候她走得太快，我跟不上，就只能让自己走得更快一点，经常会摔跤，也不怕疼，爬起来再继续往前跟。”
说到这，他顿了顿，扭脸看向温矣徊，又道：“是不是挺厉害的？”
温矣徊无奈笑了声，“你不是不怕疼。”
一边说着，他将手伸向了赵杳半湿的头发，恶作剧似的胡乱搅合了一番，又耐心将被自己团得打结的头发一点点理顺，洋洋得意地下了结论：“你就是不说罢了。”
“嘴硬的可不只我一个。”赵杳反驳道。
“啪”的一声响，他的脑袋立马被温矣徊重重打了一下，毫不留情。
赵杳痛得叫了一声，暗忖温矣徊果真一向是这么个不能说的小孩子脾气。
“你说，如果我告诉她我喜欢男人会怎么样？”半晌，赵杳突然问，“是不是她就能更痛快地丢下我了？”
温矣徊喉咙里忽然一苦，哑巴了好一会儿，最后只能道：“那不是她的本意。”
“温矣徊，我应该……能把欠你的钱还你了。”沉默了片刻，赵杳才又开口道。
对面的人一呆，似乎在诧异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
“哦？你哪来的钱。”温矣徊哑着嗓子问。
“就刚刚，我妈给我的。一张卡，我还没看有多少钱，但是应该够了。”
这笔钱只会多不会少——因为这八成是她最后能给的东西，美其名曰，补偿。
“……为什么突然给你钱？”温矣徊又问。
“她不是要搬去国外吗，大概是……觉得我没人管会很可怜？”赵杳说着，突然无奈地轻笑了一声，“可是我都这么大了。”
温矣徊看着他模糊不清的侧影，喉咙里有些哑，“你干嘛不跟她一起去。国外，多好的机会。”
赵杳忽然偏过头看向他，眸子里映着光点，清澈又纯粹。
“温矣徊。”他认真地问，“你真这么想？”
温矣徊心里那股子别扭劲再次占据了上风，避开视线轻飘飘地道：“我当然无所谓……你什么想法，我又管不着……”
赵杳半天没回话。
没收到一个肯定的答复，温矣徊悬着的心始终没能落下来，似乎是真的有些怕了，安静许久后，他才继续试探道：“所以呢？你会考虑和你妈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