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盘旋着上升，又在夜幕里散去。
温矣徊眼里也含着笑。
狂风里相视而笑的眼睛，跳跃着的火光星星点点，像是拯救了失去月亮的夜晚。
“嘁。”温矣徊撇撇嘴，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走到一旁的垃圾桶，将烟丢进烟槽里碾灭，小声嘀咕道，“管得还真宽。”
他又回想起刚刚漫长且不真实的吻，那时候，自己的身上大概也被烟草辛辣刺鼻的气味包裹着。
“回去吧。”赵杳淡然道。
依旧是一前一后，两个人默不作声地垂着头，穿越了黑夜里呼啸的风。
回到民宿，一楼客厅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洗漱。
赵杳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温矣徊正背身侧躺在那张靠近窗边的床上。
床头的顶灯算不上明亮，暖风口正对着他的位置，吹得身上略有些发软，暖融融的，干燥且舒服。
往常这个时间点，他从来都是清醒得睡不着觉，今天却一反常态地早早躺上了床，安静得不像话。
“睡吧。”
大灯被温矣徊啪嗒一声按掉，屋子里只剩下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一点点路灯的光亮。
赵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方才适应了黑暗的环境。
房间里有两张床，一张崭新的，没被动过，一张是温矣徊现在躺的地方。
周围安静了片刻，踢踏的脚步声过后，温矣徊听见背后有人窸窸窣窣地靠近。
他扭过头，看见赵杳躺在了自己的身侧。
那种眼神很好笑。
像是坦诚地明知故犯，被抓包时却在期待不要被无情地赶走，既理直气壮，又可怜巴巴地请求着收留。
温矣徊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来，只将被子角掀起来，盖在了赵杳身上，转而继续背着身躺下。
又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腰上多了条手臂，是赵杳从背后搂住了他。
“不好好睡觉，抱我干嘛？”温矣徊问。
“兔子没了。”
赵杳压低了声音，在他身后耳语着，湿热的鼻息缓缓吐在人的颈肩，撩拨又炙烈，“我……没东西抱着，睡不着，你能不能当一晚上的兔子？”
温矣徊半天没回话，安静地像是睡着了。
其实他刚才一个人躺在床上时就在想，那会儿自己那样急不可耐地拉着赵杳上来，是不是表现得太过了一些。
贪婪的欲望已然无从掩饰，明明只是想服个软安慰一下赵杳，到最后竟然演变成了没法收场的样子，实在是很丢脸。
“我可不是兔子。”他忽然将身子转了过来，面对着赵杳，一条胳膊垫在脑袋下面，认真道，“我是大灰狼。”
很凶猛的，一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