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矣徊……受伤了。
心跳在一瞬间巨幅加快,几乎是本能的反应驱使着赵杳,让他还没来得及搞明白事情原委就飞扑了上去,用力将那把伤人的利器甩在了一旁。
“没事吧?”
黑暗里,赵杳看不太清温矣徊的情况,问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女孩似乎被他推倒在了一旁,下一步尚不明朗。
“什么情况?”秦厄雪听见声音,也是一脸茫然地跑了出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门被咣当一下砸上,震得连上面贴的福字也掉下来一个角。周围一下变得安静,没人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厄雪惊慌失措地在墙上找了半天,方才按下了大灯的开关。
惨白的光亮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温矣徊血流不止的右手。一道鲜红的伤口自虎口处延伸,由深至浅地穿越了手掌三分之一的距离,十分可怖。
被子上还有零星落下来的红色斑点,一把略有些生锈的折叠小刀躺在一旁,周围也满是血迹。
而这场混乱的始作俑者,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看看——”
赵杳双膝跪在地上,凑近了去看温矣徊的伤口。温矣徊却只是面色柔和地摇摇头,示意他没事。
秦厄雪拿起手机,哆哆嗦嗦地要打电话,说:“顾巍应该在附近,我让他去追……”
“不用。”温矣徊拦住了她,“让她走吧,我没事。”
“她、她为什么……”
秦厄雪明显还没从这场突如其来的惊险中脱离出来,心里既担忧又满是不解,好像一觉醒来,那个不爱说话的小丫头就莫名其妙变了个样,疯了似的要拿刀伤人。
“先止血。”赵杳从抽屉里翻出一卷纱布来,跑过来拉过温矣徊受伤的手,一点一点地帮他缠紧。
他看了眼温矣徊的表情,冷静下来,想起不久前的场面,又犹豫着道:“她那会儿说的……”
“嗯。”温矣徊咬了咬牙,脸上仍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想到刚才陈小梢发疯般喊的话,心里一时间又有些复杂。
她说,是你杀了他。
拿着刀满眼仇恨的样子显然是来寻仇的。
但温矣徊自认为从没杀过人,最近唯一遇到跟人命有关的事,就是上个月在刑侦大队,陈福盛死了的那一次。
他被当作嫌疑人问话,幸亏有任晟文插手,才省去了许多麻烦。而陈小梢刚好也姓陈,所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温矣徊差不多能猜个大概。
他抬眼,向赵杳问道:“你在尘世干了那么久,见没见过你们盛哥有什么亲戚?”
赵杳摇头,“他平常很少出现。”
他一边小心往温矣徊手上缠着布条,顿了顿又问:“你觉得她跟陈福盛有关系?”
“嗯。”温矣徊有些出神,“八成是她女儿,别的可能性我也想不出来。”
赵杳哑了下,忽然觉得陈小梢如果真有这么一个爹,那么不管她干出什么事来,好像都挺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