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矣徊面色柔和,轻轻地翻着页,答道:“嗯,但还没去过什么地方。”
赵杳把手机扔到一边,将胳膊枕在脑袋下面,侧躺着望向他:“那如果有机会,你最想去哪儿?”
温矣徊似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淡然道:“哪里都好。但最好,是个阳光充足的地方,白天很长,夜晚很短,终年不会下雪,整日都很暖和。”
他的眼睫微微翕动,目光低垂着,像是无风的湖水。
赵杳看得愣了片刻,方才小声吐槽道:“问你去哪里旅行,又不是让你选地方养老……”
温矣徊被他说得轻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
“你呢?”半天,温矣徊又问。
“我?”赵杳茫然了片刻,答道,“我是想去转转的,就是从来没有机会。”
他仰面看着天花板,月光折射在上面,像是一层轻薄柔软的纱。
“睡觉吧,梦里就有了。”
温矣徊用眼罩轻轻砸了下赵杳的脑袋,强迫他将身子转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赵杳的呼吸渐渐放缓,很长时间都没动过地方,温矣徊才合上那本书,轻手轻脚地躺了下来,生怕惊动了身边熟睡的人。
他看着赵杳毛茸茸的后脑勺。
“晚安。”
许久,他拉灭了角落的灯。
月亮在天边缓慢地游移,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暖风嗡嗡地在响。
温矣徊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
一片混沌中,似乎有束不算明亮的光,从打开的门缝里泄了出来,但又马上消失了。
有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黑暗里。
她光着脚,一步一步踩在冰凉的瓷砖地上,目光比窗外的雪还要冷上几分。
客厅地毯上,两个男人的呼吸声平稳而缓慢。
女孩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眼神落在其中一人裸露在外的脖颈上。一把尖头的折叠刀被她攥在手里,泠然反射着生冷的月光。
突然,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刀向下扎了下去,却被一个人握住了。
赵杳从睡梦中惊醒。
他睁开眼,看见温矣徊结实的小臂,有艳红的血珠蜿蜒淌下。
“是你,是你杀了他!”女孩颤抖着的低吼响彻了整间屋子,近乎疯狂。
怀抱
空白。
世界是一片的空白,赵杳的脑海是一片的空白。
眼前只有温矣徊的手臂浸在冷淡的月光里,被血液染上鲜艳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