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厄雪走过来,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她心里一时间有些复杂,从小养尊处优惯了,让她从没见过这样身世的女孩。
“辛苦了。”温矣徊神色柔和地瞧着她。
“太离谱了。”秦厄雪边敲着桌子,边念念有词道,“我以为我没妈就已经很惨了,没想到有的妈还不如没有。”
她义愤填膺地骂着,仿佛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越想越觉得窝火。
十几岁的姑娘了,怎么能,连月经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呢。
可气着气着,秦厄雪的眼神却又忽然暗淡了下来——
有什么好奇怪的呢,很多年前,她似乎也跟陈小梢一样的傻。
自小没了母亲的照顾,跟着父亲和大哥生活,虽然衣食无忧,却从来没人告诉过她,女孩子长大了会怎么样。
发育要穿内衣,初潮要垫卫生巾,这些秦厄雪一并都不知道。
只不过她比陈小梢幸运。
她记得当年她一发现内裤上的红色,立马就鬼哭狼嚎地大叫了起来,吓得顾巍连忙喊来了家里做饭的保姆,这才顺利平复了她受惊的心绪。
想到这里,不免又是一阵苦笑。
在秦厄雪的强烈要求下,陈小梢暂时留在了温矣徊家。
只不过她坚决拒绝和人同住一个屋,吃饭时也只是缩在桌子的一角,连句话也不说,吃完就回到了小屋里,把自己关得严严实实。
晚上,温矣徊把沙发前的茶几挪到了一边,在地毯上铺了床厚厚的被子,当作自己的临时居住地。
赵杳抱着枕头和毛绒兔子走了过来,问他:“我睡哪儿?”
“沙发。”温矣徊说着,走到墙边的温控开关前,把暖风又调高了几度,“地上凉,客厅的空调好像不太顶用,你睡沙发应该会好一点。”
“那你呢?”
温矣徊愣了下,“我不睡,晚上睡不着的,打游戏吧。”
赵杳沉默看了他一阵,忽然把手里的东西扔在了他枕头旁边,说:“那我也睡地上,凑近点,应该会暖和。”
温矣徊没说什么,扭身把大灯关了,只留了一盏稍暗的落地台灯,慢吞吞地爬回了被窝里。
他偷瞥了眼躺在他身侧的赵杳,吐纳间,全是彼此身上同一种沐浴露的香气。
总干坐着也无聊,温矣徊在茶几下面的抽屉翻了翻,抽出一本《国家地理》。
赵杳偷偷瞥着书里五颜六色的配图,发问道:“你喜欢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