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我一起出门。”赵杳道。
温矣徊摇摇头，“我困了，想再睡一会儿。”
赵杳哑了下，没再说什么，扭头从屋里走了出去。
新年的第一天，他并不是太想跟温矣徊幼稚地吵个不停。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温矣徊认真听着，大致能判断得出是赵杳拿了袋面包在啃。
他安安静静地在房间里坐着，将身体抱成了一个团，时刻留意着赵杳是不是真的走了。
大门响了一声，打开许久却迟迟没被关上。
“温矣徊——”
他听见赵杳在外面喊着他的名字。
“我不跟你去……”温矣徊犹豫着，实则内心有些动摇，最后还是抱着膝盖向他朗声道，“你记得快点回来。”
“我知道，你过来一下，有事。”
温矣徊一愣，想不出能有什么事让赵杳叫他，连拖鞋也没穿，光着脚，颠颠地走了出去。
刚到门口，温矣徊就又愣了一下。
走廊外，门框旁边，艳红色的消防栓上倚靠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孩，额前的头发被雪浸湿，一绺一绺地贴在脑门上——昨晚刚在酒吧街碰到的小骗子，隔了还没半天就凭空出现在了他家门外。
温矣徊干笑了声，诧异道：“这……怎么跟过来的？”
女孩紧紧闭着眼，像是睡着了的样子。赵杳摇了摇头，蹲到女孩跟前，轻轻摇了下她的身体。
“喂，小姑娘。”
女孩一下被晃醒，看清楚面前眼熟的两个男人之后，神情立马变得害怕了起来。
她略有些费劲地将身体撑起，趔趄着要跑，头脑却忽然一阵眩晕，四肢发软地蹲在了地上。
“你发烧了。”赵杳摸了下她的额头，温度烫得吓人。
女孩想甩开他，身上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外面依旧在下着雪，以女孩身上单薄的衣物和这么差的身体状态，估计挨不了多久的冻。
赵杳抬起头，用询问的目光看了温矣徊一眼，“要不先让她进去……”
温矣徊神态里泛起了一丝茫然，似乎一时也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扭过身，乖乖将房门口让了出来，看着赵杳将女孩扶进了小屋。
“坐这儿。”
赵杳指了指自己睡觉的地方，看女孩浑身抖得厉害，又悉心端了杯热水过来，“喝吗？”
女孩用天生阴郁的眼神看了看他，始终一言不发，也没把水接过。
她身上穿了件早就过时了的藏蓝色单夹克，被雪浸得有些皱巴巴的，骨架很单薄，整个人瑟缩在床垫上，嘴唇裂了两个小口，一点血色也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