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盛当年从组织里带走的资金,大多数已经被他赌钱输掉了。”他徐徐道,“我还在继续查,或许能追回一小部分。”
“温凛找到了吗?”
林诗权浅色的眸光颤了颤,想到那天在D大和温矣徊打过照面的事,停顿片刻,声线很稳:“还没有。”
对面沉默了一阵,才道:“好,明海的事了结以后,尽快回研究所,我需要加快「H162」药剂和胶囊的合成速度。”
“是。”林诗权沉声答道,“您的身体怎……”
话没问完,对面的背景音里,忽然响起一阵远远的女声——
“3816床,活动时间到了,回去服晚药……”
通话被突兀地掐断,仅仅留下“嘟——嘟——”的悠长忙音,如同冬季夜间冰凉寂寞的潮水,一下下拍打在人心上的堤岸。
脑中的思想也如断了线。
男人静立许久,方才迟疑着慢慢放下了手机。
他呆了呆,终于还是拿起那副代表着「Eros」身份的面具,重新戴回了脸上。
有什么区别呢。
他早已连脸都不是原来那个林诗权了。
他满是戏谑地摇了摇头,蹲下,从床上的被罩扯了块布料下来,绑在了凯文大腿伤处的上端,以免他失血过多,死得太快。
收拾妥当后,他将人直接扛在肩上,轻轻松松下了楼。
老板娘依旧瑟缩在小房间最里面的角落,听见脚步声,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地缝里。
刷啦啦从窗户口飞进来两张纸片,摇晃着落在地上,她半天也没敢看那究竟是什么。
“清洁费,还有赔你被单。如果你还没报警的话,也算感谢费。”
老板娘一愣,壮着胆子将头从膝盖后面探出来,这才看见地上落着两张红色的钞票。
而那戴着面具的凶恶男人,早已扬长而去。
女孩
元旦假期,一年当中的最后一天,大多数人都沉浸在欢乐的节日气氛里。
因为是跨年夜,「The Riddle」酒水一律八折,野火通知了店里所有的驻唱和乐手,能来的都来,轮番为顾客演奏曲目。
眨眼间,赵杳已经在「The Riddle」干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和其他乐手磨合得渐入佳境,在常客中的受欢迎程度也一天比一天强烈,时常能遇上主动来要联系方式的人,男女皆有。
小酒馆里座无虚席,这个时间点还在外面晃悠的,多是来消遣寂寞的单身青年,借着深夜一首又一首的情歌,与身旁的陌生人一同经历这场辞旧迎新的狂欢。
温矣徊也在。
只不过他并没像往常节假日那样四处拈花惹草,而是乖乖坐在吧台,听身旁时却伤春悲秋地讲他那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幼稚爱情故事,偶尔心不在焉地附和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