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一直有段悠扬的旋律，趁着记忆还清晰，赵杳把它写了下来。
不知怎的，眼前又浮现出温矣徊那张柔和的脸。
那张脸被阳光斜斜地照着，有明，有暗，微微低垂，时不时露出一抹明媚的笑意，如白昼，如春光。
突然迸发出许多的灵感，让他舍不得错过。他飞快地在纸上写画着，时不时地拿出手机调出电子吉他来弹。戴上耳机仔细地听完，又一点点地修改。
最后完成时，脖颈已经有些酸痛。
赵杳长舒了一口气，满意地把本子放到一边，猛地躺倒在被窝里。手机屏幕上恰好显示着03:00的时间，困意在此时猛烈地袭来，让他沉沉睡了过去。
再有意识时，大约是黎明时天际刚刚泛白的光景。由于入睡时仓促了一些，他忘记了把窗帘拉上，明显变亮的环境使他睡得很浅，偶尔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很快又会睡过去。
真正清醒过来，是因为他突然听见了某些不寻常的声音。
那声音太过细微，以至于让他足足辨别了许久，才确认那不是由于梦境与现实交错，而产生的幻听。
低沉又断续，像是什么人在浅浅地呻吟。
赵杳顶着依旧在犯困的脑袋，缓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困惑地走到对面房间的门外，悄悄地听了一阵。
暗黄色的灯光仍旧还亮着，他轻敲了敲门，小声道：“你……睡了吗？”
门内没有任何回音。
赵杳等待了一会儿，就在准备放弃之前，又听到了那种低吟。
那独特的声线，伴随着起伏不定的喘息，一听就是属于温矣徊。
赵杳没有犹豫，径直打开了门。
屋里只有床边的落地灯开着，温矣徊并没在床上，而是半卧在床畔的一张懒人沙发上，紧紧闭着眼睛，眉头紧蹙，额头上的碎发也被汗水微微沁湿。
“喂……怎么了？”赵杳走过去，轻声喊他。
温矣徊依旧神情痛苦，时不时地低声哼着些难懂的话，似乎意识并不清晰。
“醒醒……”赵杳按住他的肩膀，轻轻地摇晃，想要将他从梦魇里拽出来。
温矣徊却愈发地抗拒，冰凉的双手胡乱地拨开赵杳的触碰，喃喃道：“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