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回过头,仔细考量了片刻,终于才妥协了似的,简单地解释道:“我之前穿着你的制服偷跑上楼,是为了在黎国盛手机上动点手脚,方便我以后跟踪他。”
赵杳不解地皱起眉头,沉默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跟踪他……”温矣徊顿了顿,稍微琢磨了一下措辞,很快道,“是因为我想通过他,找到我要找的人,就是一些……不太好的人,跟我有仇。”
他已经尽量用简单易懂的说法,来让赵杳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同时隐去一些没必要让他知道的细节,从而使他最大程度上地远离这滩浑水。
赵杳凝神想了一会儿,又问:“那大前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
温矣徊坦然答道:“我没见到,去到那里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那他……是被谁杀了?”赵杳仍困惑不解地追问道。
“看他平时这么一副横行霸道的样子,肯定仇家不少。没准是哪个跟你一样受他欺负的小男生,实在忍不下去,把他结果了也不一定。”温矣徊手叉着腰,神色满不在乎地道,“不过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了,要查出凶手是谁,这活儿得警察去做。”
他说着,感觉这话既是在向赵杳解释,又像是在讲给自己听——
在这件事上,他确实应该到此为止了。
温矣徊转过身,缓慢悠闲地向卧室走去,留给赵杳一个摇晃的背影。
“早点休息。”他边走边向身后随意地摆了摆手,走到一半又想起了什么,扭过脸来对赵杳说道,“缺什么东西随时来我屋子里拿,不用怕打扰,我晚上一般不睡觉。”
说完,他便走回屋关上了门。
赵杳看得出,温矣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解的问题。
真是个满身是谜团的人。
眼看夜已然很深,赵杳将用完的碗筷收拾干净,又在屋子里来回转了一圈。
卫生间的水池旁边,之前他用过的牙刷毛巾还没被扔掉,仍然放在那里。小屋里也还和他走的时候一样,布置陈设都还保持着有人住的状态。榻榻米边上随意堆叠着几件干净的衣服,甚至还有一盒全新的内裤被压在下面,只不过花色和款式太过幼稚了一些,一看就是被温矣徊嫌弃压箱底的存货。
赵杳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了片刻,但那抹笑意很快就又消失在了脸上。
简单洗漱完,他仰面躺在软绵绵的被子上,并没有什么睡意。
有暖黄色的光从对面房间的门缝里泄出来,他想,温矣徊也还没有睡。
屋子里静悄悄的,赵杳从被褥上坐起来,在旁边的整理箱翻找了一阵,摸出一个线圈本和一支铅笔,开始在本子上画着乐谱。
这是他养成很久的习惯,觉得无聊的时候,就会随着心情写几个不成段落的音符,慢慢组成曲调,时间才不会过得那么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