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照旧沉沉睡着,窗帘被窗户打开的缝隙吹来的微风吹动,顾川起身关窗,外面是一片茫茫的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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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渝醒的时间是下午五点。
护士刚刚拔了针
他昏昏沉沉的,意识回笼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痛,却根本无暇顾及似的猛地撑起身,把在浴室洗毛巾的顾川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虞兰呢?她在哪?”安渝转头看他,轻轻嘶了一声,才发觉自己的两条腿都打了石膏。
他盯着顾川的脸看了又看,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凝固住了。
“虞兰呢?我问你她在哪?”
“她去世了,你先冷静一下,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带你去看看她,好吗?”
安渝颤抖着咬住嘴唇,眼泪夺眶而出。
顾川就在他面前拨通了廖闻的电话。
“为什么?”安渝喃喃自语,他觉得困惑又茫然,下意识抓住顾川的手。
“当时,我让她躲在石头后面,她为什么出来?她不怕死吗?”安渝咬着牙忍着眼泪,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顾川和廖闻匆匆地说了两句话,抱着安渝坐在备好的轮椅上。
“是我的错,”顾川抹了一下他的眼泪,说道:“是我来晚了。”
……
不管心里胡思乱想了多少,见到虞兰的尸体那一刻安渝没有掉眼泪,只是咬着嘴唇用红肿的眼睛看着她。
他看见虞兰穿着一套崭新的旗袍躺在那里。
她的死相很平静祥和,睫毛垂下,嘴唇上涂着颜色合适的唇釉,除去身体冰冷肤色惨白,一切和睡着了并没有什么区别。
安渝握着她的手,垂头看向她,感觉到一种陌生的悲凉。
忽然想起虞兰用这双手摸自己的脸的感觉。
他见过太多生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虞兰倒下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塌陷了一块。
不知道为什么,也永远无法填补。
太平间的空气阴森而冰冷,安渝在这里呆了许久,觉得浑身都痛,但还是不愿意松开手。
还是廖闻先开口来劝。
“这底下太冷了,你们上去吧,葬礼的事情我会安排,到时候让安渝抱着骨灰下葬,好吗。”
安渝恍惚地点了头,张嘴不知道说点什么,就被顾川带离了这里。
他回头看了一眼,看见茉莉把白布罩住虞兰的整个身体,几个常年跟在虞兰身边的汉子面色沉重,带着那担架床离开了。
电梯匀速上升,安渝开口和顾川说话,先被自己喑哑的声音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