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这名死党是白隙的高中同学,一起考入了离得很近的两座大学,经常出来一起浪,之后在同一个城市讨生活,关系自然而然就固定了下来。死党结婚时他做了伴郎,本来已经预定做他的伴郎,结果婚礼黄了,死党也没有究根问底,只是对他借用狗狗“户口”的行为十分爽快,可以说真正的好兄弟了。
“怎么了?”白隙接起电话直接道,“什么事?”
“我操,你活着呢?”李凡大声道,“我还以为你去殉情了呢!”
“死了也不是殉情啊。”对于婚礼白隙倒是看得开,毕竟本质上来说是与他无关的东西,“你就为这事打这么多电话啊?”
“你居然还说就为这事?”李凡连珠炮般道,“突然取消婚礼,花了好多钱,买医疗用品,还搞消失,你说这些加起来渗人不渗人?”
这样一说倒还真是有点。
白隙笑道:“没有,真没有,我最近在忙正事。”
“忙什么正事?你班都好多天没上了。”李凡有点急促地道,“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租仓库?”
“你怎么知道我租仓库的?”白隙惊讶地道。
“老子是警察!”李凡理直气壮地道,“再说了,怀疑你的生命安全有问题,这个理由够不够?”
白隙心头一暖,道:“我真没事,就是……去别的地方出差了一段时间。”
“不可能。”李凡斩钉截铁道,“哪怕你是走过去的都不可能!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多慌啊,人找不到也联络不上查也查不到踪迹,一出现无名尸体我就慌得很!”
白隙这才理解李凡想到哪里去了,赔着笑听了十来分钟骂,其间倒也想到个问题:这件事能不能告诉李凡?
李凡的品性白隙是相信的,对于他家里的情况很了解,再说了,这整件事似乎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除了很难取信于人之外——但是,他吃过不明真相的亏了,现在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的事,说不定后面就有了,那时候再后悔把死党拖下水就晚了。
只是,这件事太难隐瞒了。
李凡半小时后抵达了仓库,穿着便衣,外表风尘仆仆的眼里却有警惕。一进仓库就环顾一圈,瞅了瞅三轮车,道:“你不是杀了人吧?”
“我说你啊……”白隙话说一半憋住了,因为他还真杀了人,而且尸体就在仓库里。
李凡一见白隙这模样眼神就锐利起来,道:“小白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白隙翻了个卫生眼,道:“如果怀疑我杀了人,你会追查吗?”
“肯定的。”李凡迅速道,“别指望在这种事上靠我的关系。”
“要是查不出呢?”白隙试探道,“一直查下去?”
李凡眉毛快挑进发际线里了,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大佬啊,我看一眼就知道你……把尸体藏在仓库里了。”
白隙呲了呲牙,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
“我操。”李凡的表情严肃起来,“你不是吧?”
“你……算了,你来看吧。”
李凡盯着麦克白的尸体看了许久,抬起头道:“你真没想到你还有把尸体涂色的爱好。”
白隙一瞪眼:“你要是真信是我涂的色,也不可能这么冷静。”
麦克白的尸体开始腐烂了,膨胀得很胖,白色血液淌得到处都是,混合着粉色的脂肪令冰箱看起来十分诡异,至少没有血腥感。味道上就完全不同了,腥臭味一开始箱就把俩人薰得退了半步。
李凡叹了口气,捂着鼻子凑近看了看:“你这摆了多久了?”
“几天。”白隙瓮声瓮气地道,“尸体腐烂得这么快吗?”
“不可能。”李凡摇了摇头,“泡过水吗?”
“没有。”现在白隙终于有些好奇了,“你怎么不问这个到底是什么?你也太冷静了。”
李凡直起腰盯着白隙,过了许久道:“我和同事聊过你,我们都觉得有一天你肯定要犯事。”
白隙没料到会听到这句话,有些惊讶地道:“我可没有虐待小动物尿床什么的。”
“不是这个。”李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不是那种连环杀手的感觉,而是那种心里憋着火的,而且你也锻炼,身材高大,很容易一怒之下失手杀人什么的。”他盯着冰箱,“现在我挺有庆幸你杀的好歹不是人。”
白隙若有所思地道:“你不会这么长时间和我保持联络是为了逮住我吧?”
“就算是,目的也是为了阻止你!”李凡没好气地道。
对此,白隙并不介意,甚至仔细想想还察觉出一点有趣的事:“我记得以前同学都对我评价挺好的啊,脾气好什么的……”
“就是这个脾气好。”李凡插嘴道,“人怎么可能没脾气啊,你呢,跟泥捏的一样,明明个子也高力气也大,但是别人欺负到你头上了你都不还击。人是不能这样的,小白,不在这边出气就得在别的地方出气,不可能一直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