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麦克白说，“如果是能储存的食物就更好了。”
白隙倒不是没办法搞到食物，问题在于，他能带什么回去？不提别的，他刚带了一百斤鸡胸肉来，到哪里搞一百斤肉回去？他低头看向摇摇欲坠的小男孩，如果能带回去倒是一石二鸟。
“活人不行。”麦克白斩钉截铁地说，“尸体可以。”
白隙的嘴角抽了抽，想像抱着一具尸体出现在面馆门口，或者把家里塞满了尸体，和投案自首没什么区别。他无奈地道：“这不是办法，而且这次我也不能带尸体回去。除了尸体还有什么可带的？”
“魔法制品。”麦克白果然比朗姆懂得多，“两边的质量平衡是一种象征意味上，比如你带了一百斤面粉过来，带一根能够制造一百斤面粉的魔杖回去也是可以的。”
白隙似乎漫不经心地道：“你挺了解。”
麦克白露齿一笑：“我喜欢阅读。”
白隙很确信阅读需要付出很多代价，也很好奇魔法，不过眼下不是探索的时候，他尝试道：“你想办法让我回去，我可以带足够的食物来。”
麦克白盯着白隙看了许久许久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白隙。”白隙有些莫名其妙，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嗯，果然是古代的名字格式。”麦克白点点头道，“我会想办法让你回家，但是你下次来不仅要带食物，还要带点别的东西。”
“比如？”
“给我个惊喜吧。”麦克白走到尸体中，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根棒子，摆出洒盐哥的姿势，以缓慢的动作把棒子绕了几个圈，口中念念有词。猛然间，尖锐的哨音响起，一具尸体的外形发生了剧烈变化，最终变成了一头小猪仔。
白隙：“……”
麦克白的眼神转过来，双方对视许久后他说：“要么接受这个要么你自己想办法，魔法持续时间只有十二小时。”
好吧，至少我能在那边世界把这孩子好好安葬。
白隙一边如此自我安慰着，一边抱起“小猪仔”大步往巷外走去，朗姆主动跟上，他扭过头，看见麦克白正拎着男孩的一条胳膊摇晃，嘴里嘀咕着“起来”之类的词。
出城的路快了许多，堵马车终于结束了，白隙注意到有不少视线投了过来，还有人对他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他们在笑什么？”在又一个狼头微笑后，白隙忍不住问道。
“这是个低级魔法。”朗姆对着“小猪仔”抬了抬下巴，“他们以为我们要拿这个去骗不懂魔法的人。”
白隙有些惊讶地道：“懂魔法的人那么多？”
“真视眼。”朗姆的两只手指指向眼睛，“除了再生咒之外另一个必须常备的东西，当初为了给我装这东西，麦克白可是付出了不少代价。”
白隙看了眼朗姆的微笑，说：“你们感情很好。”
“他是我爷爷。”朗姆停下脚步，转头认真地说，“我撒谎了，我和其他孩子是不一样。”
白隙凝视着少年认真的脸，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他很怀疑这句话，也能看出少年矛盾的心理。
看见门时，白隙想起应该问一下为什么不同的入口会有相同的出口，眼下回去也不合适了，只能下次再说。他提了下“小猪仔”一头闯进门里，狠狠撞上了空气墙。他晕了一会儿，稳住脚步考虑了会儿，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魔法也算是一份‘东西’吗？”白隙无奈地道。
“不知道。”朗姆吸溜了下口水，从手里的袋子掏出一块鸡胸肉嚼着，全程他都没有丢开这个袋子，“你可以试着减少身上的东西。”
白隙几乎没带东西过来，防雨服给了小男孩，他只好从T恤开始脱，脱一件试一次，直到只剩下内裤。这个天气已经有点儿冷了，他却觉得心里寒得慌。
“如果内裤脱了还是不行怎么办？”尽管知道没用，白隙还是问了句。
“把尸体切了。”朗姆无所谓地道。
白隙默默地脱下内裤，掂了掂手里的尸体，瞄了眼沉醉于嚼鸡胸肉的朗姆，深吸口气，突然附下身抓住塑料袋，不顾朗姆的叫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撞向门——通过了！
白隙听见面馆里一片惊叫，他转过身，看见玻璃门上映出了老板愕然的脸以及拎着一只小猪仔的裸奔男。
“啊，我忘了脱鞋袜。”白隙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