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西行纪(3)
正值日落时刻,客栈店家在柜台悠闲地打着算盘,忽有两人急匆匆冲了进来。
他清了清嗓子,以最诚挚的服务笑眯眯开口道:“两位客人是...”
“马儿在门口牵一下!开个最好的房间!”不等他说完,少年模样的男子已经迫不及待打断他,随后“啪”的一声十两玄晶砸在了桌上,转身拉着另一名玄衣男子欲上楼。
行至一半,他又不耐烦地转头来问:“在哪里呀?”,许是太过匆忙,话语中还带着喘气。
“上三楼右转最里面,您...”店家这次话依旧还没说完,两人已经消失在楼梯转角,“钥匙还没拿...这两人急啥??”
唉,还得送上去。“小福!给天字号房的贵客送钥匙!”
着急的可不是陆白濯。
被紧紧攥着手的陆白濯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人急迫的样子,慵慵懒懒勉强被他拖着走。
王浦一个大力直接踹开房间,踹门、关门,再鱼跃跳上床,着急忙慌地要脱裤子了。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三下五除二,就这半刻功夫,他已经张着细皮嫩肉的大腿,朝着陆白濯指着道:“你看是不是红了!”
裤子没有全脱下来,半套在脚踝上,恰好遮住了魔牙。
陆白濯无语地蹲下,瞧着那星星点点的红斑,要不是他眼力好,真的快恢复得看不见了。
小福取了钥匙往三楼走去,天字号门口并没有人等着。
“难道已经进去了?”他疑惑地挠挠头,准备走近确认一番,可不要走错房间了。
屋内果然已经有了人影。
夜幕渐渐落下,烛火通明的屋内影影倬倬。隐约能看见一个躺着张腿的身影,和另一个蹲下的身影。
声音从里面低低传来。
“疼吗?”
“好疼!”
怪不得如此心急火燎,原来火早就烧起来了!
他不敢坏了贵客的雅兴,捂着嘴蹑手蹑脚地退下。
屋内陆白濯不着痕迹地侧目瞥了一眼,又回头继续对王浦道:“心脏都掏过,还怕这点疼。”
王浦反思了一下自己这半年来是不是被养娇气了。
一定不是。
但是,“明日可能坐锥轿了?”
“能。”陆白濯哭笑不得,盯着那片已经完好如初的白瓷,道:“快去用膳吧,一日三餐的半妖。”
“好!”王浦得了陆白濯的承诺,开心地套起裤脚,整理着衣衫开门。
门口安安静静摆放着一桶热水,门房上还挂着一串钥匙——显然是这个房间的钥匙。
“这店家真贴心还备了热水。不愧是花了大价钱的。”王浦点头称赞道。
陆白濯在他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这桶热水。没有接话。
***
翌日。
王浦偷偷起了个大早。他将两匹马儿寄在店家处,又塞给店家一笔玄晶请他帮忙喂一点上好的饲料。
伶俐的珍珠小白马撒娇地蹭着王浦,王浦同他一番道别后,又心疼抚摸着枣红马的鬃毛,如此桀骜不凡的骏马,这几日被陆白濯都糟蹋成什么样了。
巳时出发,王浦终于踏上久违的锥轿,心生出莫大的亲切感。
他东摸摸西碰碰,甚至在同样摔倒的地毯上,又打了个滚。
陆白濯没好气地看着他道:“大腿不痛了?”
“痛!痛的!”王浦差点忘记自己能坐锥轿的功臣,又装模作样地一瘸一拐挪到陆白濯身侧的坐垫,老实端坐着。
锥轿平稳升天,轿外的景色飞驰而过,被甩在身后。
王浦百无聊赖,想与陆白濯攀谈,却又怕他不耐烦把自己赶去骑马。
就在这静寂氛围和熏香袅袅中,他昏昏欲睡。
“打起精神,马上要到了。”陆白濯冷不丁开口道。
“这就要到了,也太快了吧。”王浦从浅睡中惊醒,他揉着双眼,声音中还带着倦意。
“确实快了些,原本骑马可以再多逗留几日的。”陆白濯应道,“不过就这几天时间应该也够了。”
“西域面积原来这么小的。”王浦没有理解陆白濯的意思,而是自顾自地说到。
“谁同你说夕渝城是西域的边界?”陆白濯捏捏王浦的脸颊,帮助他清醒过来。
原本睡得白里透红的脸蛋被搓揉两下,愈加红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