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西行纪（2）
小木兔承了陆白濯的修为，速度与往日天差地远，一日下来离虚危城千山万水，景色早就别有洞天。
但空间狭小的小木兔实在留不出多余的空隙，已晓人事的王浦委实无法同心上人如此紧密地贴在一起，两人入城歇息的第二日，他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拿出小木兔。
陆白濯好笑地瞧着地上灰头土脸的王浦，也不恼，道：“谁说要坐你的小木兔了，随本座来。”
“真的？”王浦趴在地上微微抬头，“今日怎么这般好说话。”
陆白濯没有搭理他，径直往外走去。
王浦忙不迭起身，独立自强地拍拍身上的灰尘，捻了个清洁术又是一个翩翩小公子。
两人一前一后行至东市，这里吆喝声、叫卖声，人声鼎沸。
陆白濯目不斜视地沿着闹市一路朝里走。不出一会儿，远处传来马儿的嘶鸣声，原来闹市背后紧接着的是马市。
他点兵点将随意停在一个卖马的铺子前驻足，紧随其后的王浦定睛一瞧，看来陆白濯要用马儿当坐骑。
面前的几匹骏马被绳子拴在木桩上，活动范围有限，只能百无聊赖地原地踏蹄。
骏马通体黢黑，毛色光泽，膘肥体壮。王浦稀奇地上前想要抚摸，马儿抬头打了个响亮的喷鼻，吓得王浦赶紧缩手。
陆白濯眸色一暗。
“贵客！”马贩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头上裹着抹布头巾，嘴边留了两撇小胡子，长得贼眉鼠眼。他满脸堆笑道：“贵客可是要买马？”
陆白濯敛起冷色，对他点头道：“这几匹歪瓜裂枣也好意思摆出来。把你们最贵的牵来。”
马贩子来回打量来人，锦衣华裳的两位贵公子，他在心里快速地盘算一番，笑眯眯道：“两位贵客真是好眼力，一眼就能认出我这家老字号。西域盛产汗血宝马，但临到东边，也就只我们独一家店贩卖了。”
他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边道：“这几匹劣马让您见笑，两位贵客请随我来。宝马在里厢。”
陆白濯也不客气，承了他的礼，抬头挺胸跟他走。
一行人弯弯绕绕几个小巷，最终入了个不起眼的门。穿过正厅，里厢由串珠门帘隔开，马贩子殷勤地为他撑开门帘。
马贩子个子矮小，门帘才推到陆白濯胸口。他仍旧没有弯腰，而是抬手将串珠门帘再推高了些，直着身进了里门。
“唰！”王浦紧跟在后面，陆白濯没为他撑着，串珠坠落在王浦头上，王浦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正中。
好在他头硬，也没觉得多委屈，继续小跑着跟上前人。
马厩里停留着几匹马，果然与外面不同，毛色锃亮，丰神俊逸。
王浦一匹匹挨个瞧过去，觉得个个都英姿勃发，他爱怜地抚着一匹枣红色宝马，口中喃喃道：“这样好的骏马修炼成精，化出的人形得有多好看哟。”
正饶有兴趣地瞧着一匹珍珠白马的陆白濯闻言，冷哼一声对马贩子道：“就这红白两匹，多少钱？”
如此爽快的买家一看就是人傻钱多，马贩子眼珠一转，伸出两根手指谄笑道：“两千玄晶。”
“两千玄晶！”这两匹马也太贵了吧！王浦从沉迷的眼神中抬头，想当年他为了凑魔将的例钱，那是抛头颅洒热血在蕉城险些丧命，现下这两匹宝马就要掉一个魔将一年的例钱。
马贩子笑眯眯地摇头道：“贵客，您误会了。”
“那就好…”王浦拍拍胸口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兴许是马贩子口误。
“我是说一匹两千玄晶，两匹的话，是四千玄晶。”马贩子又补充道。
“您是不是穷疯了？”王浦发自内心地问马贩子，接着又转头对陆白濯妥协道：“实在不行，您骑马我还是坐小木兔把，我原本也不会骑马。”
“你那废物爹连骑马都没教过？娇生惯养的。”陆白濯对王浦不断使来的暗示充耳不闻，指着定好的马匹对马贩子说道：“就这两匹，套上马具。”
败家子又迁怒别人，王浦埋着头盯着脚尖嘴硬道：“我爹都教我要忠诚了！”想想又觉得不顺气，补充道：“还带我做早操强身健体！”
“好勒！”眼看要吵起来，怕生意不成，马贩子赶紧将两匹马解了缰绳牵到陆白濯跟前，骏马抬蹄高扬长嘶一声，鸣啼雄厚。
陆白濯不满地瞪着枣红马，不怒自威。汗血宝马果然有灵性，低着头不敢再乱动，老实站着被套上了马鞍。
“您的眼光好啊，”马贩子变戏法似的拿出两套大小合适的马具，一边忙活还不忘夸赞自己的马，“这枣红马可是路大人胯下那匹宝马的种，可遇不可求！”
“哪位路大人？”王浦在旁边搭腔，总不能是陆白濯陆大人吧。
“当然是夕渝城少城主路篱芷！”马贩子眼里满是崇敬道，“路大人您竟然不知道？”
“喂了吗？”陆白濯冷不丁插了一句。
“还没，汗血宝马能吃一般的粮草吗？”马贩子已经忙得满头大汗道，“那都得是特级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