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当真是好得很!”白堕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一字一句盯着边禹之说的。
很明显,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针对的目标也是她!
“小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
他解释的话尚未说完,人群中传来的一句话,却已将边禹之彻底地钉死在高墙之上。
“禹之,?这一次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恐怕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有魔修混进了会仙盟。”一声落,带动的是多人附和。
那些长老与宗主们皆是选择远攻而非近攻,?怕的便是被此魔修上了身。
被层层灵光包围住的白堕猛然发现,她竟不知何时踏进了灭魔阵。
就连逃生的几率都降至一半,?该死!
无极门的主持见其他人久未降服那名魔修,当即上前一步,厉声道:“诸位让开,?让老衲的降魔杵来。”
降魔杵相当于半神器,?更对魔修有着毁灭性伤害,?即使是全盛时期的她,?也不一定能在降魔杵下全身而退。
在无极门主持口念佛咒,手中金光大盛的降魔杵飘至半空的那一刻。
“该死!”因为灭魔阵与魔力不断枯竭的原因,?导致体内魔力与灵力乱窜的白堕唾骂一声,当机立断地往窗外跳去,双手结印快速破阵。
磅礴的魔气接触到鼎盛金光,一寸融一寸险,一寸危一寸安。
在白堕负伤破阵而出的那一刻,?等待她而来的却是守株待兔。
好啊!当真是好得很!
这一环接一环,生怕她这个魔修死得不够彻底是不是!
“魔修出来了,快点拦住她!”一声起,宛若惊起千层浪。
“呵,想要抓本宫,你们还是太嫩了。”
当她撕破空间,抬脚踏入逃回魔宫时,却因为魔力的流失与身上负伤过重,导致她降落的地点有所偏差。
也令她看见了一场令她挥之不去,甚至是如坠冰窖的噩梦。
不远处,正是先前借口说离开的咸陶。
此时的他正与月娇儿说着什么,地上还洒落着不少残尸断肢,他们为防其他人进入这个小巷,还往外设了结界。
“你这借刀杀人可真是狠得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你就不担心她会受伤吗,那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应该最清楚不过。”手上提着一颗沾血人头的月娇儿嫌恶的将它扔在地上,随后用雪花帕一根根的将手指擦拭干净。
闻言,咸陶冷嗤一声,“你说,本尊会让她有受伤的可能吗。”
“凡事没有绝对,你就一定相信她会上当吗。”
“你莫要忘了,小白的性子最是单纯不过。只要你们的嘴巴严实,小白又怎会知道。”随着话落的那一刻,男人猛然扭头朝身后看去。
并对上了一个衣襟染血斑驳,双目猩红之人,即便他的心口一窒,脸上仍是挂着温柔笑意朝她走来。
“小白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咸陶,我这一千年里消失的记忆是不是和你有关!你又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五指成爪攥紧男人的衣襟的白堕,猩红的瞳孔中更染上厌恶的恨意。
那么久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全名,这又让他怎么能忍呢,对吗?
原本还想要看好戏的月娇儿在被男人警告后,随即轻笑一声地化成一团黑雾离去。
“小白为何会那么想呢。”即使面对她带着恨意的质问,男人的眼中仍是带着笑意的,更像是一个无限包容伴侣坏脾气的完美恋人。
“我们是夫妻,我身为丈夫又怎会抹掉小白脑海中与我相处的点点滴滴。反倒是小白怎么受伤了,那些让小白受伤的人可真是该死。”咸陶伸手拭去她脸上血渍,藏在温柔深处的却是暴戾。
“呵,你以为我到现在还会相信你吗,咸陶,不过你可真是恶心。”白堕将脸一别的阻止了他的触碰,更觉得他虚伪到了令人作呕的地步。
当她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她的四肢不知何时被一群带着黑刺的藤蔓给桎梏住了,更该死的是这堆藤蔓邪门得很!
不但令身为合体期的她挣脱不开,随着她越用力挣扎,那些黑藤便缠得她越紧,就连她体内的魔气也像是成为供养他们的肥料一样。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给本宫放开!”此刻放弃了挣扎的白堕瞳孔猩红的注视着他,锐利的视线宛如一把锋利的刀子。
“若是我现在放开了小白,便相当于永远地失去了小白。我不会做什么的,我只是想让小白睡一觉,只要小白睡一觉后,什么都会消失的。”包括我现在对你做的一切。
未等白堕张嘴反驳,她便感受到了一阵眩晕感朝她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就连她的手和脚都变得冰冷一片。
这种无助又任人宰割的感觉,像极了千年前的那一天,可是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却全然想不起来。
“睡一觉,等小白睡醒后,你所看见的,听见的一切都会消失了,我们也会回到当初的日子。”亲吻她额间后的咸陶将人抱在怀中,就像是抱着世间最为重要的珍宝。
却在走出巷口的时候,遇见了闻讯赶来的第五寂。
只见青年气息紊乱,本束得整齐的发带也有些歪斜,眼睛里更泛着几条血丝。
“父亲,儿子前面听见………”他想要求解的疑惑在看见男人怀里抱着的那个人后,瞬间戛然而止。
咸陶并未理会他的欲言又止,径直抱着白堕往巷外走去。
在他们即将消失于他视野的那一刻,双拳紧握的第五寂选择了出声,“父亲,你可否告诉儿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吗!”
“自然是带你母亲回家,反倒是阿复最好不要整日惦记着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若非一些交情还在,他又怎会容忍他多年。
“父亲,儿子没有。”母亲二字虽是轻飘飘地,却令第五寂整个人如落冰窖,掌心皮肉抓至瘀紫。
“最好如此。”并未理会他不对劲的咸陶,则是衣袂纷飞如鸟翼的抱着白堕离开。
男人冷漠的态度,总令唇瓣紧抿的第五寂联想到了其他,比如,他那点不堪的龌龊心思。
直到过了许久,他方才动了动僵硬的躯体,随后听见了一道随风飘入耳畔的声音。
“这位施主,你想要知道你的身世吗。”?男人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安抚人心的魔力,更多还是濯洗
心灵。
“你是谁?你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第五寂看着眼前手持佛珠,额间一点朱砂的男人,当下便猜出了他的身份,可仍是有些不大确定。
“贫僧自是听从佛祖旨意,前来渡有缘人。”边禹之收回脸上悲天悯人的笑意,“还是说施主不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
“不,我想要知道,还请大师为我解惑。”哪怕这个几率只有万分之一,他仍是恳求着能发生一次。
看了他一眼的边禹之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遂道:“还请这位小施主随贫僧前来。”
第五寂不知道他会带他前往何处,只知道他的脚步宛如不受控制地跟在后面,就连那颗心也不安的高悬在喉间。
随后的他们远离了喧闹人群,行走在白雾缥缈的黛青山峦间,任由繁繁花枝落衣袂,最后才来到一处碧青藤蔓缠黑石,其上白花绽放的破旧竹屋外。
许是年代过于久远,就连刻在院前石碑上的几个字都被冲涮得模糊了,脚下踩的,皆是由厚厚一层枯枝翠叶铺就的叶毯。
当第五寂站在这座摇摇欲坠的破草屋前,不解道:“大师,这是?”
“走进去,施主想要的谜题都会得到答案。”转动手中佛珠的边禹之眼皮微掀,复道:“施主都随贫僧走到这一步了,施主还认为贫僧会害你吗。”
“不会,我相信大师。”神色坚毅的第五寂不疑有他的踏进那相当于恶魔深渊的入口,更多的仍是想要心存一丝侥幸,唯有抓得皮肉瘀紫的掌心泄出了他的不安。
当他踏进内里,就像是踏进了另一个不属于这里的小世界。
更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是令他感到熟悉,却又带着少许陌生的地方,只因为这里是………
“这里,好像是千年前的药王谷。”瞳孔紧缩的第五寂扭头看着身旁的男人,心下大骇,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边禹之并未回话,只是目光灼灼地望向不远处,细看他那双带着淡淡浅金的瞳孔,便会发觉里头藏的皆是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