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一远想起了身体里的破碎水晶，他忽然意识到了，空的尸体被保存了那么久，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他的每一处都被榨取剩余价值。
“真的吗？”丘一远另一只手揪着胸口的衣服，“回答我。”
“是。”司机口吻并没有太大变化，“不过，这些物质很危险，我们发明了容器，最终发现只有一样东西能储存这种危险物质。”
“你们重新分析了装着那朵植物的容器成份，结果发现它是特殊物质，于是这么多年来，你们不止一次下过深渊……”梁牧白说，“那个玻璃，其实是深渊之下的晶石矿物。”
破碎水晶其实也是用容器承载的深渊物质集合体？丘一远呼吸加快，想起来在108号看见的那个玻璃珠子。
原来，自始至终，悲剧的核心都是深渊之下。
他们本可以放手，可是到了如今还是要死死抓住这个世界。
“于是你后来找机会引水淹没了深渊之下。”司机说，“你从来不跟我们一条心。”
“你难道没有自觉，你在做什么吗？”丘一远很想大喊，很想质问他，“你们带来的这一切灾难，你如今还想要牧白替你们背负一切吗！”
“他本来就该死！那是他的命运！”
命运，那是谁的命运，谁安排的命运？
“谁决定的，谁可以决定另一个人的生死。”丘一远不禁想，这个人为什么能这么傲慢。
“不过，成功的试验品不多，只有三个。”梁牧白说，“后来晶石用完了，我的血液也没有库存了吧，所以，你们后来的实验，只有半成品。”
“毕竟，那些都无法替代。”司机遗憾地说，“我们用尽一切办法，都没办法找到替代品。”
丘一远没办法再听下去，他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难以想象，这么多年来，梁牧白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如果他没有离开深渊之下，在那儿是不是会快乐一些？
原来那个离开家到处去闯荡的少年，最终还是被世界弄得遍体鳞伤，一鼻子灰想回家哭，可是家都不在了。
承载欲望的工具，最终成为了利刃，哪怕刀柄会将人刺伤，这群权力者也不肯放手。
“半成品只有少数在外。”梁牧白说，“因为本源不是深渊物质，我很难控制，但是这类半成品比成品的使用条件还苛刻……配合暴食者，造成了很大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