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始终傲慢，并没有给每个生命选择权。
坐在旁边的明明是梁牧白，或许是经过这么多年，偶尔会觉得其实他并不真实，甚至会觉得这是他营造的假象。
决定了这个人之所以是这个人的究竟是什么。
丘一远有点不明白了，梁牧白能再拥有无数虚假的身份，可自己渴求的，是气囊下的灵魂，是热忱还是冷漠。
有点捉摸不透了。
“生命的重量？”司机似乎在喃喃自语。
“我其实已经找到了，抹除深渊物质影响的方法。”梁牧白的表情是认真的。
“方法，什么方法？”丘一远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零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他创造了我，也制约着我，他之所以能把我放出来，是因为他有毁灭我的方法。”梁牧白并没有退缩，“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思考……”
“毁灭你……”丘一远质问他，“你是说，你带来了这一切，你要跟这一切毁灭吗？”
化物也好，能力者也好，在生死之间的怪异存在，所以会受到深渊物质的影响，梁牧白之所以能造成大幅度的伤亡，是因为他本来就是深渊物质的容器。
没有人比梁牧白更加了解这种物质，他甚至不需要秦易的检测和分析，自己就能感知到带着深渊物质的存在。
从最开始，这个人就知道的一切，可能是入戏太深，都不介意陪周围人演一场，好像情真意切地哭着笑着。
可这个人并不真诚。一开始，这个人就是带着目的的。
丘一远莫名红了眼眶：“你未免太残酷了。”
“你说得对。”梁牧白始终观测着丘一远，终于还是在某个时刻把他卷进来了。
“到了现在，告诉我吧，你一开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丘一远问。
“找回我分散的力量，找回我的身体。”梁牧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履行我的义务，做一个真正的容器，迎接真正的死亡。”
所有的生物都在向死而生，从生到死，只有一条线，一场旅途，有的人很长，有的人旅途很短。
这是梁牧白选择停靠的终点站，这才是他所谓的“回家”，他要回归的，并不是深渊之下，那里已经不存在了。
他真正想要回归的，是死亡。
“为什么现在才决定？”这是司机问的，他愤怒地质问，“你早就比我们先一步窥探到世界的真相吧。”
“不是现在才决定的，是没办法下定决心。”梁牧白说，“我曾经问过你们每一方，后悔吗？你们都只有一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