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现在才想起来，丘一远双手捂住脸，从指缝间都能感觉到纠结：“是你！”
“嗯，好像在恢复了。”空轻笑，“十年前我们是朋友。”
“朋友？”丘一远的记忆还很迟钝，在慢慢浮现，只要他抓着空，记忆就会源源不断地涌现，连带当时亲身经历的感觉。
溺水的窒息感，生死攸关的绝望，以及，很深的眷恋感。
“当时的海难是章学定突然爆发引起的，这种大规模能力，船上没人能控制。”空说，“我那时候只能小规模发动能力，尽量不被监测到。”
“然后呢？”丘一远想起来了，他最开始碰见的空，是席凌，席凌是他的躯壳吗？
“我每一次身体恢复都有限，救了你席凌的身体就筋疲力尽要死了。”空说，“我的身体会很正常地死去。”
“你不是像他们一样挑选合适的躯壳吗？”丘一远有个疑问，因为那只黑猫的意思就是，他们这类的人需要不停地更换身体。
“我的情况稍微有点特殊吧。”空却没有继续解释这个问题，接着说，“不过你当时的情况很糟糕，我在灾难中发挥的能力会激发人的潜力，有天赋的人会转变成能力者。”
“怪不得……那艘船上多出来那么多能力者，左阙他们的情况也是你导致的吧，但是你并不在车上……”
“当时我从车祸现场路过。”
“左阙记忆里，透过破碎的镜子和玻璃碎片的人影，是你。”丘一远说。
“回到塞达镇的海难上吧，你并不是能力者。”
“我不是？”丘一远疑惑，“大多数人不是都觉得我是能力者吗？”
“你的能力是我死前转移给你的，只有一部分。”空说，“我说过的，我的能力分散成了三部分，一部分在你身上，一部分在梁牧白身上，还有一部分在某个人身上……”
“那我是什么？”丘一远困惑，“我还活着，我也平安地长大了，我也不像是化物，我不需要人们的记忆存活。”
“你不是，严格来说，是我舍不得你死，才将能力转移给你，你是我强制转换的能力者。”空说，“你没发现我比你还要了解你的能力吗？”
“我以为那是你算无遗策……”丘一远说。
“不是，因为那本来就是我的能力。”空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具体能力是什么，大乱炖，又多又杂。”
“所以……”丘一远想起来了那个迷迷糊糊间听见的声音一直在说“对不起”，海岸上有人捧着他的脸落泪，那么难过。
因为空不舍得丘一远死去，才将丘一远转化成的能力者，他很难过，因为他自己就明白。
这些能力会让丘一远变成一个异类，和世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