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是个秘密。”梁牧白垂眸，本来亮堂的眼睛一下子像是星河没了星星，只有暗沉的夜色。
那接下来就没有必要问了。
“我不问了。”丘一远其实并没有那么生气，“如果你难过了，你就告诉我。”
好像，丘一远是因此才改变的，他以前什么都想问，什么都想知道，觉得自己知道得够多，真相就会浮出水面。
真正和梁牧白在一起以后，丘一远就不怎么想继续追问了，他忽然懂梁牧白以前的意思了。
并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不希望是自己去戳那个人的伤疤，心里想的是，如果这个人愿意说，那自己无论何时都会听，做他忠实的听众。
“也并不是难过。”梁牧白还是略过了一些，“目前你所看见的造神，其实都还在试验阶段，为了准确性，所以，他们挑选了三种试验对象。”
“三种？”丘一远脑子还慢半拍，慢慢反应过来了，“颜显和他们有关，但颜显是活人，席舒沫是死人，周名轩是死人，那个B003号？是死人……”
“更早一点。”梁牧白纠正他，“你知道的第一个试验对象，其实是章学定。”
“那是化物，也是能力者。”丘一远想了一会儿，还漏了一个，“李杰，是能力者。”
“没错，其实有三种试验对象，一是人、二是化物、三是能力者。”梁牧白说，“他们很谨慎地把各个分层的人都挑选出来了，确保有他们需要的数据，不会出现致命失误和分差。”
“为了造神，这么大费周章？”丘一远一思考就忍不住小动作，摸着下巴，“到底为什么要造这么个玩意儿？神不是要拯救他们的吗？可现在来看，除了杀戮，什么也没有。”
“你说得对。”梁牧白的目光一沉，一想到丘一远说造这么个玩意儿，又不自觉有点笑容，“他们未必是为了拯救。”
“？”丘一远噎了一下，“那其实是为了……”为了杀戮吗？
“你可以认为，这是那个人对这世界的复仇。”梁牧白说的，大概就是那个老人了，“毁灭这个世界，大概是他真正想做的。”
“那也不需要拐弯抹角去造神吧？啊？”丘一远想了一会儿，“他们已经有这个实力了，那他们只要规规矩矩地继续反派事业，每人每天当业绩一样完成指定业务，世界早就混乱了，还用得着造神？”
毕竟，能力者甚至能引发海啸，去搞造神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干嘛？
丘一远不太理解这种脑回路。
“因为，那个人最恨的，其实是神。”梁牧白像是笑了，只是极其讽刺地勾着嘴角，“不需要了解他在想什么，只要知道，是恨在支撑他活下去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