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牧白不可能不知道,他知道点什么,但他没有说,丘一远的手掌放到了梁牧白手背上,因为不够大,没有完全覆盖住对方的手,他握着梁牧白的手,心在狂跳:“那里是病变者的墓地?”
梁牧白抬了一下眼,竟然笑了:“你猜的不错。”
这个笑容和外面落下的白雪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美丽而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丘一远一瞬间就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他现在才发现,梁牧白对病变者有很深的执念。
席景庆是病变者,但不具备传染性,所以席凌并不是病变者,但梁牧白和席凌是朋友。
其中之关系,错综复杂,就像一团乱麻,明明看见他们纠缠到一起,解开才发现是互不相干的几条线,只是恰好打了结。
真奇怪。梁牧白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一切,不都是和他毫不相干的事情吗?
“恐怖故事的后续,你还想听吗?”梁牧白问。
“我以为今晚会是一个很浪漫的夜晚。”丘一远眨着眼睛看他,“但你一直在吓唬我,你安的什么心。”
“大概是因为很想找个人说点什么,但是一直没找到。”梁牧白说,“现在好像找到了,你是第一个。”
那这丘一远还能拒绝?他豁出去了,挺着胸膛,不甘示弱地说:“那你说吧,我今晚是你的听众。”
梁牧白的手抬起来,他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爬过丘一远的手背:“你真的不怕吗?不会后悔吗?”
嗯?要撩拨他还是要吓唬他,能不能干脆一点。丘一远把他的手给拍开:“怕痒,说正事。”
“我想一下,怎么说比较好。”梁牧白闭着眼睛在思考,他睁开眼睛时,轻声说,“你学的知识里,他们怎么教你的,他们说,病变者是因为无药可救才被迫处以火型烧死的吗?”
“嗯。”丘一远疑问,“难道不是烧死的吗?”
“不,确实是烧死的。”梁牧白说,“但目的不对。”
“目的?”丘一远愣了一会儿,“他们烧死病变者,不是为了避免传染更多人吗?”而且,病变者也确实消失了。
不,灭绝了。
梁牧白低声笑了,可他的笑在这一刻很像是戴着面具的空,丘一远想到了那场宴会,他在那儿见到了空,在那群狂热的信徒中,他讽刺地说,神死在了神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