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更爱自己……”章学定说,“我把她们和我之间的血缘切断了。”
是这样没错,丘一远选择了沉默,他有时候说重话,是因为人们逃避,比如宋奕这种类型的,不能拐弯抹角,得直接告诉他,假装看不见,伤口就会恶化。
可是章学定已经足够清醒,伤口都是这样的,越清醒越痛,丘一远觉得自己不必再说些什么了。
大门被推开,秋靖走了进来,她看了两个人一眼,然后朝丘一远说:“你出去,那个彭宴山找你。”
秋靖没有离开,她坐到了章学定对面,很明显,她要和他谈谈。
丘一远走出去,顺带把门给关上,他走出去,看见彭宴山靠着墙,手里抱着一套衣服。
“去找个地方换上吧。”
“你是待在管理局说话就能利索吗?”丘一远接住他扔过来的衣服,他泡了海水湿漉漉的,回来的路上就干了一半了。
丘一远对这算得上很熟了,找了个卫生间把衣服换上,出来的时候看见彭宴山在和谁通话,甚至说不上通话,彭宴山都是听着,很冷淡地回应:“我知道了。”
等彭宴山把电话给挂了,丘一远才走过去,两个人静静站了一会儿,彭宴山在等丘一远问他。
而丘一远在想,自己能问什么。
彭宴山在原则之外的东西都有可能回答,所以丘一远想了一会儿,只是问:“你记得十年前的事吗?”
“你想问,出海那一天的事吗?”彭宴山眼皮颤动,“其实你问这个没有用,因为所有人都不记得了,在抵达岸边时,人们不约而同失去了那段记忆。”
“不是后来处理这件事的人抹去了他们的记忆,在海上时,他们的这段记忆就消失了。”彭宴山说,“我家里还保留着邀请名单,我记得我邀请了你,但,我并不记得当时为什么邀请你。”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丘一远问,“我对你第一次见面的记忆,是在我进入学院那一天,你来接我。”
“如果之前我们不认识,你为什么邀请我?”丘一远看着彭宴山,“我对你一点记忆都没有了,我们身份也不对等,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你的邀请名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