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四下找不到人,原来是逃到宫里来了。
他如同只发怒的豺狼猛冲上前,看那模样像是要把安子策撕得粉碎。
说时迟那时快,穆远扬长腿一迈,快步闪冲,抬手在叶轩后脖颈给予重重一击,叶轩两眼一抹黑,当场晕倒。
穆远扬扶着昏迷不醒的叶轩,面不改色,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吩咐手下:“王爷晕倒了,把人抬回府吧!”
“属下遵命!”两名手下未敢多问,立刻行动起来。
*
安子策满是感激地看向穆远扬,回到他所居住的小太监直房时仍有些心绪未定。
霞光万顷,火红的夕阳掩映在角楼檐宇,金砖碧瓦下,染红了半边天。
安子策沿着青石板路走走停停,来来往往的小太监从他身旁经过,有时擦肩而触,他也没有察觉。
被叶轩识破身份,想来又避免不了一场事端。安子策并非害怕,仅是觉得麻烦罢了。
他轻叹一口气,手里拎着的药包随步伐来回摇晃。
稍一抬头,安子策眸色幽深,止步不前。
景盛站在前方桧柏树下,墨发高束,脊背挺直,恰似那屹立不倒的青松。
夕阳余晖洒在他的肩头,为他原本冷峻阴戾的气质附上一层神秘与柔情。
景盛在此站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杜茂猜测他是来找安子策的,请安过后,曾告知过他,安子策有事外出,尚未回来。
听完,景盛点头,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并让杜茂去忙自己的事,他要在此等安子策回来。
兴许是冥冥之中的相互感应,景盛回头望去,此刻,安子策就站在不远处,身后夕阳西下,光影灼灼,映衬万物都泛起一层薄薄的光辉。
风拂过衣衫一角,发丝飞舞,狭长的双眸温润如春水,眸底笑意盈盈,泛起涟漪千层。
耳边的风轻了,天空的云淡了,周围的人散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他们相视而望,眼中只有彼此。
“子策。”景盛双唇微启,恍惚片刻,方回过神来,踱步至安子策身旁。
“督公怎会来此?”安子策将拎着药包的双手悄悄藏在身后,抬头问道。
“当然是想子策你了,所以过来看看。”景盛抬起手,用指尖轻撩安子策额前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动作温柔至极,“这几日过得可还好?”
安子策缓缓点头,被霞光照射的面颊有些泛红:“我很好,倒是督公……你的身子如何?风寒可有痊愈?”
“这么说来,子策是在担心我了?”
安子策将视线微移,藏在身后的手挪了挪位置,口是心非道:“我,我只是随口一问。”
“是吗?若是这样,那我可太伤心了。”
景盛故意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同时也注意到安子策藏在身后的双手,他不动声色地上前迈步,手臂一揽,将安子策一把拽入怀里。
安子策来不及反应,就撞进一个结实有力的胸膛上,他空出一只手想要推开,却发现景盛越抱越紧。
“督公,都是人……”
安子策脸红的像天边未散去的霞辉,边说边往景盛怀中钻,以为这般,就无人能发现他的羞赧之色。
景盛胸膛起伏,似是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安子策发烫的脸颊。
他笑了笑,忽地目光一寒,声音冷彻至极:“谁胆敢多看一眼,本督就把他的眼睛挖出来,若是敢多言一句,本督就他的舌头割下来。”
闻言,路过的小太监吓得浑身直冒冷汗,只当自己又瞎又哑,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匆忙离去,仅一瞬间的功夫,四周空寂,门窗紧闭,再无半个人影。
“这回人都走了,能让我多抱会了吧。”景盛下颚抵在安子策头顶,口吻又恢复此前那般温柔,一只手却向安子策腰后探去。
趁其不备之际,一把夺过安子策手中之物,而后将药包举在面前,靠近鼻尖轻嗅,剑眉微皱,担心道:“子策,你哪里不舒服?”
安子策趁机挣脱开景盛的怀抱,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那是治疗风寒的药,我以为督公病重……不过现在看来已经用不着了。”
“既然如此,督公还是把药还给我吧!”
安子策踮起脚尖,伸手去拿,却被景盛敏锐一躲,终扑了个空。
景盛凤眼上翘,笑逐颜开,风寒之症早已痊愈,倒是这药,暖心的很。
眼里笑意渐浓,景盛满意地晃了晃手中的药包,将其收好。脸缓缓凑近,附在安子策耳边,轻声道:“子策果然还是会担心我。”
安子策羽睫微颤,没有否认。
“子策,陪我四下走走可好?”景盛望着远方闪烁的琉璃瓦,开口提议。
“嗯。”安子策点头,漫步向前行去。
余晖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同时也靠得很近很近……
?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安子策:(口是心非)“我可不是特意来为督公送药的,只是恰好遇到而已。”
景盛(笑着点头):“好,不是特意也罢,药既然到了我手中,就不会还给子策了。”
安子策:“督公不嫌弃药苦?”
景盛:“当然嫌弃!可子策你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