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钲才不管他开不开心,他又捏他的脸:“哥哥明天就回去了,你在这里和爹地在一起,要记得多撒娇,你多撒娇,你爹地就会更喜欢你哦。”
你多撒娇,你爹地一定就舍不得你的。
杜钲看着这孩子,似乎真能看出林余的影子,他实在是有点怕,怕沈宣这种状态愈发严重。他不清楚沈宣是真的麻木了,还是经年悲戚过度压抑,他只知道这孩子是唯一能吊住沈宣的人,所以必须给他做做思想教育。
第二天,杜钲乘私人游艇离开了,走之前拉着沈宣讲了一堆有的没的,把沈宣说得不耐烦,宿醉的头疼得快要裂开,沈宣只想睡一次长长的觉。
可是他一梦醒来,不老实的小不点就不见了。
他疯了似地在岛上找了大半圈,怎么也没得到回应,鼻腔越来越酸,他不相信小不点会不告而别,可他忍不住恐慌,林余的离开带走了他太多的安全感。他越跑越快,精疲力尽,一整天未进食的身体虚软无力,他扶着旁边的树干垂了垂眼睫,静静站了很久。
直到他忽然听见了小不点的哭声。
他养了小不点三年,第一次让他受伤。小不点搬着个大箱子,手上都磨破了,出了不少血。
沈宣紧紧抱住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小不点一直在哭,边哭边献宝:“爹地……爹地你看,金闪闪……闪闪的,我从海底挖出来的…哥哥说爹地心情不好……爹地,我真的很努力了,我想你开心,可我总是不会……呜——”
沈宣压低了脊背,整个人都在抖:“不是你的错,是爹地的错,爹地有时候……有时候就是…………就是有点……算了不说了,爹地带你去擦药。”
沈宣说着,把小不点抱起来,小不点哭哭唧唧地抓着他的衣领,血都染到了他的衣领上,眼睛还总盯着那个箱子:“爹地,礼物……”
沈宣亲了亲他的额头:“谢谢宝贝,等擦完药爹地就把它搬回家,好不好?”
小不点委屈地点点头,把脑袋扎进沈宣怀里。
他的血是金色的,和林余并无二致,但却没有万物之灵该有的痊愈能力,人类的血统给予了他许多致命的弱点,沈宣一直以来对他呵护备至,却不曾想会有这么一天,衣领都被孩子的血涂成金色。
他紧张地给小不点上好药,小心翼翼包扎好,和小不点反复确认已经不疼了,才把他放到床上,自己出去搬箱子。
也不知道这小不点是怎么知道海底有宝物的,总之箱子里全是中世纪欧洲的金银首饰,着实闪得晃眼,小东西固执地要用缠着纱布的手一件一件抓出来给他炫耀,弄得沈宣哭笑不得。
醒过来后情绪历经大起大伏,沈宣精神疲惫,后半夜不知不觉就搂着小东西睡着了,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沈宣抬手遮了遮洒在眼上的冬日暖阳,微微皱眉,未等醒来,忽然听见自家小不点尖叫了一声:“你是什么东西!”
沈宣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地把小不点往身后护,然而等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床上站着另一个小不点,比自家的小不点还矮半个头,几乎和刚出生的小不点一般大小。
那小不点皱紧眉头盯着坨坨,然后又看向沈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