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父去世以后，父亲创办了亚斯兰。我生父是……身份暴露以后被人害死的，父亲从那以后就把公司收益的一大部分投入到了人鱼救助的工作中，亚斯兰是救助机构的总部。”
向知阳把发丝往后捋了捋：“你应该也记得曾经发生过好几次人鱼杀人事件，早在开发海底的时候，种族斗争就一直在延续。人类和人鱼，其实不是表面上食与被食这么简单的关系，在人类眼里，人鱼始终和一般的动物不一样，他们过于聪慧，过于强大，以至于人类感受到了威胁，想要赶尽杀绝，而这自然也造成了人鱼一族的反抗。”
沈宣叹了口气，摸着奶鱼的脑袋：“其实，他们本性一点都不坏，如果我们不去破坏生态平衡，就根本不会有这么多杀戮，至于你生父，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很抱歉。”
奶鱼钻在他怀里，眼睛还湿漉漉的，乌黑的眼睫毛沾着如星子般稀碎闪亮的泪，扇一下，就像在沈宣本就不够硬的心上挠一下。
向知阳无奈一笑：“我何至于拿这些开玩笑。不过亚斯兰的存在，我希望你别和任何不够信任的人提起，毕竟政府不赞成这样的机构存在，人鱼存活的数量越多，对人类的威胁就越大，人类打开了海底迁跃层，就不可能放着丰厚的资源不要，这是贪婪的天性，可”
“你别忘了，你也流着人类的血。”
沈宣不太赞同地打断：“如你所说，你父亲其实就不是贪婪的人，我感觉你对人类的看法有些仇视，太一刀切了。”
向知阳眼底的神色冷了冷：“我的生父是被人类残杀的。”
沈宣捂住奶鱼的耳朵，垂了垂眸。
向知阳轻轻叹了声：“抱歉，提起我生父我就……”
沈宣摇摇头打断他：“我理解。”
向知阳的眼神落在沈宣鸦色的长长睫影上，继续道：“总之，人们不过多限制人鱼捕捞的数量，除了人鱼本身极具价值，更多的，算是一种种族遏制。但我和我父亲的初心，只是希望能减少杀戮，如果不是人们侵占在先，又怎么会屡屡遭到报复？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宣静静看着那张卡片，像在思考些什么，半晌，他抬起头，直视向知阳的眼：“为什么要告诉我。”
向知阳看着他：“其实我注意你很久了，因为觉得你不会做出伤害，才来找你。如果你打算放他回家，可以送到亚斯兰来，我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进行统一放生。”
沈宣沉默了会儿，笑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他的尾巴受伤了，还没有完全恢复，我想等他恢复了再送回海里去。”
奶鱼闻言又开始不安分地在沈宣怀里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