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诺咂嘴,响亮地啧了一声。
秦郁:“……”
秦郁双目死死盯着他,席诺换了个姿势,一手撑在脸颊边,道:“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你是怨妇投胎吗?”
“你!!”
秦郁猛地坐直了,但随即他眼珠子一转,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盯着席诺慢慢放松了身体,勾唇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点怜悯和同情,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其实不用我多说,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倒是我多嘴了,真是失礼。”
他那神经质般的愤怒瞬间消失殆尽,翻脸如翻书,扬眉笑眯眯道:“最近的计划不太顺利,我有点急躁了。抱歉。”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两人之间的较量是一场心理上的对决。秦郁放松下来,甚至有心情哼起了曲子,此消彼长,这回是席诺有些沉不住气了。
少年的手指摩挲过杯沿,站起身道:“是你让我来的,如果你没话说,我就走了。”
他顿了顿,道:“这可能是你在上军事法庭之前,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你想清楚。”
秦郁瞬间更愉快了,耸耸肩道:“如果连你自己都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和未来,我又有什么好说?请便吧。”
席诺抿住唇,下意识看了眼角落的摄像头。
秦郁瞬间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他也抬头看了眼,好奇道:“拓跋家那小子在看我们,对不对?”
席诺没答话。
秦郁冲摄像头打了个招呼:“嗨,你堂哥还好吗?我和他上军事法庭前应该是见不到面了。如果你见到他,麻烦帮我传个话。”
他想了想,恶劣地笑起来道:“他欠我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席诺猛地转身,大步靠近玻璃墙,道:“谈个恋爱无非是你情我愿,好聚好散。别人凭什么欠你的?就算他欠了你,你又凭什么拖无辜的人下水?”
“我以为我解释得很清楚了。”秦郁耸肩,“人只要沾上‘繁衍’两个字就跟动物没区别。古早地球时期人只有两种性别,我倒觉得那样挺好。简单。我们都离开地球这么多年了,跃迁点都能让我们去到更远的地方了,怎么脚下的路却还是只能画地为牢?”
他轻声道:“你不觉得这是错的吗?”
“是对是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代表其他人?”席诺道,“别找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借口,不过就是个恋爱失败的懦夫罢了。”
“……”秦郁哼笑一声,坐在椅子里看着席诺,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干裂的嘴唇,“等你被拓跋家的小子放弃的时候,你就明白我今天说的话了。任何事,往小了看都是个人问题,往大了看……那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