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你。”她打开手中的文件袋,拿出一沓厚厚的纸,然后是一个信封,同时朝他递了过去。
顾盛不明所以,他不觉得姜可儿有欠自己什么东西。
他抿了抿唇,接过。
是这些年来,他为姜可儿花过的钱,每一分每一毫都写的清清楚楚,日期时间地点方式全都详细至极。
从
第一天见面时,他递给她的手帕,到后来他送她的衣服、鞋子、首饰,还有各种学费手续费,再到他上次送她的项链、鲜花,无一遗漏。
那么信封里的,他打开,里面放着一张小小的银行卡。
“这是这些年来我们之间所有的债务关系,卡里放着对应的数目,一分都不多,一分不少。你拿着这张卡,然后把这份协议书签了,我们之间再无关系。”
顾盛不可置信地抬头,他几乎是惊讶到难过地看向对面的姜可儿,“你、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你把钱拿了然后签了协议,我们就两清了。如果你觉得金额有问题,可以随时提出异议。”
姜可儿神色淡淡,漂亮艳丽的脸显得冷漠极了,“为了避免麻烦,我给的是准确的金额,如果你觉得不够,可以随时加,我没有意见。”
顾盛手里还捏着那一堆纸,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着些许白,青色的血管在他过分苍白的手臂上清晰至极。
他开口,嗓音沙哑得厉害,“你要和我断绝关系?”
甚至因为怕麻烦,把数字金额算得如此准确详细,仿佛他真的是她人生中的污点。
“我们本就没什么关系,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仇人。”她眼神陡然变冷,“别忘了自己是谁的儿子,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我……”顾盛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口中,再也说不出半分,只剩一双眼睛泛起了红。
“别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你还想从我这里算计什么。这么多年来,把我当成傻子还不够吗?现在还想要什么?”
姜可儿拿出黑色签字笔,近乎绝情地把协议递到他眼前,“签了它,我们之间再无瓜葛。你也别想用什么可笑的情谊绑住我,顾家我是一定要毁了的。”
“我没有!”顾盛声音艰涩,一双手抖得厉害,“你别这样,我求求你了可可。我从来没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我只是觉得愧疚,我对不起你……”
“够了。”姜可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态度强硬地把笔也递给了他,“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你只要签了就好。”
“我、我不想签,我不想要你的钱。”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变得和你毫无关系。
“顾盛,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姜可儿脸色冷了下来,眼里都是厌恶和不耐,“如果是,你就去好好治治你的‘优柔寡断’和‘自以为是’。”
“别总以为全世界都像你一样天真可笑,你不会到了现在还觉得我愿意和你有任何关系吧?你那精明的爸,有没有想到他儿子竟是这种没用的东西?”
顾盛眼睛睁大,他不敢相信这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对他所说的,姜可儿清丽的嗓音如同万千针刺,一根一根地刺破他的皮肤,扎进他的血肉。
“顾盛,你听清楚了,这份协议你签不签都不会改变任何事,我姜可儿可以在这里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今天不签,明天就会看到温婉跳楼自杀的新闻。”
“你说什么?”
“话我只说一遍,你把协议给我签了,温婉就会没事。”
“姜可儿!你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犯法的,温婉再怎么样也不值得你这样去做。”
“所以呢?”姜可儿打断了他的话,“你又要说这是为了我好,所以你才会去救她?”
她嗤笑一声,眼里的嘲讽再明显不过,“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圣父病?顾知知道他儿子是巴黎圣母院里逃出来的遗物吗?”
顾盛一双手颤抖得厉害,又开始咳嗽起来了,他手捂着唇,心里像被冰冷的海水反复浸泡,再被冰剑狠狠地刺下,他冷得厉害。
“你、你真是这么看我的?”他声音也带着颤抖,似乎一个人正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而她的一句话一个字,都可以决定他的生死,“你真的是这么看哥哥的?”
“哥哥?”姜可儿笑得嘲讽,“你真是够可笑的,你算哪门子的哥哥?你还真想让我认贼作父,给顾知磕头请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