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染颔首,若是能够免去罪责,日后再想法子接济,让他们日子不会太过艰苦,也算是报了上辈子婆母对自己的照顾之情。如今正在风口浪尖,敬王要对锦王出手,而葛明罡曾经是真正想要烟染的命,是以,目下还是不能有做任何的安排。按着自己爹爹的做法,还是最为稳妥的。
烟染望着褚氏,眉眼含笑,褚氏被自己闺女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拍她一下:“干嘛这样瞅着阿娘笑,瘆的慌。”
“我阿娘是个好人,安阳伯夫人地位比你高时,你跟人结交心里欢喜。这会儿人家遭了罪,你还如此重情,管人家叫阮姐姐,我想着向阿娘好生学习呐。”这是夸赞,烟染的话音一落,褚氏挑了挑眉:“那是,你的阿娘不是那种没心肝,只晓得攀高枝的白眼狼。这人啊,不能太看眼前的,日子总归要过,想太多没用,该怎样就怎样。”
褚氏这番话的中心点虽然有些散,但是她的内在意思烟染是晓得的,点头道:“我知道的,谢谢阿娘教诲。”
褚氏鲜少说出让烟染信服的言语,很多都是褚氏说不出,但是烟染从旁去领悟与感受她的为人。而揣摩出来的,比如褚氏不好的,她晓得自己阿娘没法改变,便自己借鉴,让自己千万不要像她那样。都说儿女随娘,烟染觉得自己阿娘好的地方,她要学,但是不该相像的地方,她告诫自己,千万别遗传喽。
母女俩继续话聊,褚氏传授着她怀孕的经验,两个孕妇挺着不算很大的肚子,坐在凌清湖畔的水榭里闲话家常。
春和日暖,再过不久便要入夏了吧。
荣国公府顾世子是在春天出事,如今没听说哪儿的地龙翻了,具体哪日,倒真真记不住。烟染现在唯一担心的还是这件事儿。
就在烟染心中这边挂念,而荣国公府的瑞翔院则有些不安宁。
莫烟华见自己丈夫执意要出京,是如何阻拦都没有用。她装病,她祈悯,苦口婆心劝说,可是都让丈夫无动于衷。
顾宁铭望着无理取闹的莫烟华,有些无奈。他身为荣国公世子,自打娶了这个妻子,自认她识大体、乖巧,贤惠,今儿怎会这般逾越,竟插手他的出行?
“你既然病着就赶紧去躺着,不为我准备细软,我自个儿准备。”顾宁铭显然是极不耐烦,这会儿还要进宫办事,然后要抓紧时间出京,不曾想,竟会在妻子这边绊住脚。
莫烟华实在没有法子了,瞧见丈夫要甩袖走人,竟将他抱住,“爷,您听妾身说,六妹妹曾嘱咐过,让你万万不得出京,您今儿不说与谁出去,妾身都猜得到,您真的不能与二皇子……”
“胡搅蛮缠,外头的事儿何时轮到你一个女人家议论揣测?”顾宁铭扒开莫烟华的手,一个用劲,将她推开。
莫烟华被推到地上,额头刚好撞到雕花实木圈椅的扶手上,立时起了一个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