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淡淡地过着,敬王今儿不在王府,一大早就出去了。
烟染晓得,近来敬王在朝中的动作蛮大,使得不少人胆颤惊心的。
而这次倒台的,便是安阳伯府。论起来,也是安阳伯爷葛明罡咎由自取。他在京城里看似不结党营私,府里的进项与用度也是极度节约的。上辈子,烟染觉得葛明罡为人势利眼,不通情理。但也没胆子胡作非为,比如欺压百姓什么的,烟染在前世倒没听说过。
想不到,敬王在先前回京时的游走,竟搜罗到葛明罡圈地凌辱百姓的证据。这葛明罡,烟染觉得,这次被罢去爵位,没收财产,流放岭南矿区,已经算便宜他了。只是苦了安阳伯夫人阮氏,以及一双儿女。
褚氏坐在烟染的对面,瞧着她对安阳伯府的事儿有些感慨,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喟叹道:“安阳伯夫人倒是很随和,她被流放那日,我挺想去送送她的。可你爹说,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葛明罡早就与锦王勾结一块儿,只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没人知道。后来锦王当权那会儿,葛明罡没少做亏心事,所以我就没去送行。你爹说他会让人关照安阳伯夫人以及葛世子的。”
说到这边,褚氏察觉自己口误,赶紧纠正:“不是安阳伯夫人也不是葛世子,唉,现在跌入泥地里,就是个囚牢了。”
烟染垂着头,嘀咕道:“都是葛明罡做错事,连累家人。”
“可不是么,现在想想,你爹挺不错的,做事稳重。以前五房没钱的时候,他也没想些歪门邪道。就算成了敬王的岳丈,可是他的同僚夫人与我说,你爹还是很谦逊,不会耍派头,做事也很有分寸,让人很……怎么来着?哎呀,就是好词,我一时忘了那词是怎么说的。”褚氏有些窘迫,反正是在自己闺女面前,不用说得几多精准,反正自己闺名明白其中意思就可以。
烟染笑了起来:“你现在才知道我爹好哇,他也没花花肠子,从来没有和什么女人不清不楚,阿娘你就偷着乐吧。”
“对,我是偷着乐,你呀,有王爷这么个好丈夫,明着乐去吧。”
母女俩这般打趣,但是烟染还是有些心事。思虑后,她不能与敬王当面说出,这方面,敬王十足是个小心眼,所以她要格外注意这个丈夫的感受。
烟染小声对褚氏道:“我离京的事儿,还是葛长枫听了葛明罡与别人密谋,说有人要上奏让我给敬王陪葬。要不是他通风报信,我也不会连夜逃走。如果拖到第二天离开,圣旨下来就来不及了。”
褚氏这方面倒是个透亮的,一下子就晓得自己闺女重情,不是对葛长枫有任何私情,是感激人家曾经有心来通风报信。
论起来,若不是闺女前去边关,然后又找到了敬王,现在这对夫妻俩,还有宣武侯府,也不知是怎样光景?
褚氏道:“你爹省着呐。再说我心里也惦记着安阳伯夫人,呃……又说错了,现在该叫阮氏阮姐姐才对。你爹说会想法子疏通,让他们娘俩在矿区不至于太辛苦,日后若有机会,也会向敬王说情,让他们娘俩免去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