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木桶的插曲品沁里位于莱姆贝丝区尽头,那儿有排窄小破旧的两层楼房。在3号门前,我敲了半天门才有人应声。接着屋里出现了光亮,从门里走出一个有些驼背高个子的老头,我想他就是谢尔曼了。
“福尔摩斯想借您的一条狗使一下。”我回答。
“哦,他要的肯定是透毕。”
“没错,要的就是它。”
“透毕就在往左数第三个栏里。”谢尔曼端着蜡烛在前面带路,我们缓慢地从稀奇古怪的动物群中穿过。透毕的长相很难看,长毛垂过耳朵,身上长着黄白两色,它是只混血狗,走路不大稳。我带它回到樱沼别墅时。福尔摩斯正站在台阶上,叼着烟斗,双手叉腰,等着我回来。
他说:“太好了,你把这样一条好狗带来了。我刚才同琼斯狠吵了一架,他竟把这儿的看门人、管家和仆人,还有我们的朋友都带走了,只把一个警长留下了。来,把狗拴这儿,咱们上去看看吧。”
我把狗拴到门内的桌腿上,然后同他一起上楼了。一瞧,这屋里除了死者身上的床单外,就是那个斜倚在角落里的警长。
福尔摩斯说:“警长,我用一下您的牛眼灯,为了让这块纸板垂在前面,你帮我把它系在脖子上。华生,记住,等我脱了鞋袜,你把纸板带下去。我就要飞檐(yán)走壁了。来,把我的毛巾蘸点木馏油,和我一块儿去屋顶室走走。”
我俩爬进了屋顶室,福尔摩斯又一次认真地察看那几个脚印。他说:“细心看看那些脚印,你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吗?”
我说:“这像是孩子留下的,但也有可能是个小个子的妇女。”
“就这些吗,还有呢?”
“剩下的自然和平常人差不多了。”
“不,并不一样,你看,这儿留下一个右脚印,我把我的右脚印踩上来,你再仔细看,一样吗?”
“这人的5个脚趾是分开来的,一般人的脚趾都是并在一块儿的。”
“正是这样。请记住这点。来,我现在拿着毛巾站在这边,你到那边去,闻闻吊窗的木框什么味?”
我这样做了,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木馏油味。
“那人往外逃跑时,他的脚踩到这儿,你能闻出来,透毕更没问题了。行了,你现在下去领着透毕,等等我。”
我走回院子时,回头瞧见福尔摩斯已敏捷地上了屋顶。他在上面慢慢地走着,一会儿出现在烟囱前,一会儿又隐约地在后面闪现。我把透毕带到后面,发现他正坐在房檐的角上。
福尔摩斯问道:“华生,你也来了吗?”
“来了。”
“你看,我站的地方就是凶犯逃走的路。下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是个木桶。”
“你看上面有盖吗?”
“有呀。”
“桶旁有没有梯子呢?”
“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