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苛策马来到千崖身侧,解下腰间酒囊喝了一口之后递给千崖。
千崖的手臂在他仰头喝了一口酒之后举了起来,军中各将官此刻都聚精会神,皆在等他的一声令下。
在千崖的手臂落下之时,这支军队发出了震天吼声。霎时间,阔礼城四周火光暴起,正在忙着运粮的多洲士兵只觉地动山摇,四周都是喊杀声。
多洲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郁洲军已经近在咫尺,靠着火光他们才看清这队人马身上的青莲色铠甲。
多洲的地界之内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的郁洲军?大部分多洲兵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们已经命丧敌人军刀之下,再也不用思考了。
当运粮官和守城将官大喊“关闭城门时”,城门早已被多洲军所占领。
千崖带人冲进城内,见人就砍,见粮就烧。不一会儿的疯狂,阔礼就已变成了一座火城。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郁洲兵凶神恶煞般和多洲士兵惊恐不已的脸。
邰苛带领一部分士兵,在城外截杀还在陆续向阔礼运粮的队伍。
面对突然而至、来势汹汹的郁洲军,阔礼守军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反抗。不过一个时辰,七成以上的阔礼守军再也挨不住,开始乞降。
不管是邰苛还是千崖,他们都对乞降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手起刀落,毫无犹豫,能多杀多少就杀多少,他们要在天亮之前尽量减少敌人的数量。
后方粮仓被烧,这个消息用不了半天就会传到廉雍城,传到多侯耳中。
而多侯肯定会迅速派出援军支援阔礼,因为从多洲各地还在源源不断地运来粮草,他们必须要保证后续粮草辎重的安全,才能继续在廉雍城作战。
千崖和邰苛一个城内一个城外,分工协作,大开杀戒。就如一群饿狼闯进了羊群,对猎物疯狂撕咬,嗜血屠命。
经过了火与血的一晚,千崖带着满身血污及还未燃尽的腾腾杀气,和他的部下冲出了还在燃烧的阔礼城。
此时,邰苛已经整队等在了城外,一见千崖出来,他便下令队伍开拔,目标直指廉雍城。
成功夜袭阔礼,烧毁敌军粮仓,将士们都十分兴奋,士气更旺。
望着千崖那张布满血迹但却难掩冷肃的侧脸,策马与他并立而驰的邰苛问道“我们会遇到吗?廉雍城的援军?”
“会!”
千崖毫无迟疑地简短答道,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前方道路,此刻他们正在急行军,必须迅速撤离阔礼。
“数量呢?”邰苛接着问道。
“不会超过一万。现在的廉雍城中只有五万多洲军,多侯抽调不出过多兵力。”
已经完全放心的邰苛不再开口,也开始集中精神策马狂奔。
他们在阔礼留下了五千人马应付后续事宜,现在这四万五千的人马马上就要迎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战。不过难度不高,他们的数量占绝对优势。
疾行军大约两个时辰后,千崖下令放慢速度,之后便停下来开始造饭休息。
经历了一晚上夜战,士兵们虽然士气高涨,但身体并不是铁打的,需要休息补充能量。
千崖和邰苛两人一停下,都是拿出酒囊灌酒,之后又来到临时营地旁的一条河流边,将脸上血污洗净,那不知是多少被他们斩于刀下士兵们的血。
现在,他们已不再是多年前的青涩少年,而今都顶着一张饱经风霜、跨越生死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