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只好作罢,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何地府里的每一个人都不肯提及这个,北太帝君令他去渡劫,而他回来又强行抹
了他在人间的记忆,这算哪门子渡劫?
难不成他在人间经历了很不好的事?这事成了整个地府的忌讳?
他倒不信了。
看了眼还在傻傻寻他的零落,他抬手想招他,倏地又放下手,不如先去找母后问渡渊下落
渡渊自他渡劫回来,一直不见影。
他派人在阴间四处寻找,也没寻到,可渡渊不在他莲华宫待着,又会去哪?
莲华宫的水能直通水镜宫,敖仏身上有他娘一半的血液,自是和她娘一样能化身成海里的龙。
一条通体银鳞的龙,个头要比别的龙小,但要比蛟大些,就因这缘由,敖仏小时常常在别的龙前抬不起头。
他不喜欢自己龙的身型,是以,他只在去往水镜宫时才会化身为龙。
入了水镜宫,他便恢复了人型,水镜宫入口处的侍卫,向他点头致意。
“敖哥哥!”
敖仏一怔,母后办事效率会不会太好了,这不仅打探到了人,连人都带回来了。
下一瞬,腰被紧紧箍住,他低下头看见个子及他胸口处的渡渊,见对方脸埋在他胸口处,一动不动。
他伸手摸了把渡渊的脸,摸着湿漉漉的,“小渊,怎么了?可是被谁欺负了?”问这话时,他用手指抬起了对方的下颌。
渡渊脸上的泪水跟决堤了似的,在听到小渊这两字时,他几乎要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在人间跟着柳不虞时,柳不虞也叫他小渊,然,这声小渊对对方来说仅仅是一个称呼,他不喜。
现下,他终于听到了来自他敖哥哥的这声小渊。
甘之如饴。
敖仏用手揩去他的眼泪,正要倾身去抱他时,这才从他衣领里发现了端倪。
他看到了后颈下一条条被刀割过的疤痕。
立即气愤的握紧了拳头,渡渊是他养在手心里养大的,这阴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这里除了他的君父,北太帝君以及母后外没人敢对渡渊下手。
渡渊的伤分明是受了罚。
是受了谁的罚?!
恰在这时,敖书韵遣一众奴仆自花园处款款走来,见到敖仏脸上展露出来的怒火,再看一眼敖仏面前哭泣的渡渊,心里立即咯噔一下,糟糕!渡渊不会嘴不把门啥都说了吧?
“母后!”敖仏也见到了她,抱起渡渊,大步流星的朝她走去,“小渊身上的伤是怎回事?”
“这孩子,你一去人间,他就悄悄溜出了阴间,说什么去寻你,结果被一对兄妹关在地宫里,帮着那对兄妹吸食上千人的魂魄,小渊,这事本宫也说不清,不如你俩移步花厅,将这事好甚聊聊。”
三人移步花厅,奴仆随即上了糕点茶水,又鱼贯而出。
敖仏在回到阴间喝了孟婆汤后,已有人将那蛇王兄妹的事告知了他,但里面所讲的内容里没有提及渡渊。
眼下,他听渡渊述说当时的情况,已知晓渡渊是被那对兄妹骗去,被锁在千年寒冰里,他们想把他做成一个只知道杀人吸魂的怪物。
“他们是要用人冤死的阴魂建蛇宫,打造出极阴蛇宫,助蛇王修炼,”渡渊说这话时语气平淡,没有聊到仇人时该有的愤怒,见敖仏面露疑惑,他喝了口茉莉花茶,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是云淡风轻,“那对兄妹在前几日被我斩首了,我将他们的蛇身带回来,泡酒坛里,可以祛风湿骨病。”
“当时你如何逃出的?”对于渡渊的做法,敖仏不会置喙亦不会去纠正他这个做法,因他觉得这对兄妹罪有应当。
但他没想到他提出这个问题后,却遭到对面渡渊的一个瞪视。
???
敖仏脑子里塞满了疑问,心道,你不会是怪我没去救你吧?可当时我不知道啊!
“我是被当时还是柳世子的未婚妻白酌所救,之后一直留在他们身边,直到他们成亲后,我才离开,”渡渊说到柳世子这三个字时,眸光一直盯着敖仏,神情可以说是咬牙切齿。
“怎感觉听你的语气你对这位柳世子颇有微词?你跟他有过冲突?”
渡渊握着茶盏的手猛地鼓起青筋,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神情,眼神阴恻恻的盯着敖仏,“敖哥哥,他当时也在,他一见到我就用剑割掉了我一截舌头,你要是碰到他会为我出口气吗?”
”砰!”敖仏寒了脸色敲了下卓沿,不轻不重但也起了很好的威慑效果,“好好说话,你这一副我是你杀父仇人的样子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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