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若便又转过头去看殷年年。
“祁若,”殷年年苍白着脸,脸上的冷意一点点消融:“其实最开始,我跟你来说寻亲,不是骗你的。”
“你,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我的哥哥,是吧?”一向脾气暴躁任性的殷年年难得有些腼腆害羞,企盼地看着孟嘉平。
“嗯。”
孟嘉平怔了怔,眉眼软和了些,甚至带着点笑意:“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面色苍白的像一张纸的女孩唇角缓缓扬起,方才还冰冷入骨的眼眸一点一点亮了起来,染上些许温度,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跟你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也谢谢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们的照顾。”
“还有,就是,对不起,瞒了你们很多事。”
“其实,我老早就知道了她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事了,也很早就知道,她就是你为我找的配体,只是,我害怕,因为这些,你不跟我合作了,我也就一直瞒着你。”
“我怕,因为她是你的妈妈,所以你会顾忌这段血缘关系,我怕,因为你是最适合我的配体,所以你才会拒绝跟我合作。”殷年年很少有这些羞愧的情绪,但或许是一切的事情都要结束了,她反而一反常态,全无平日里的娇蛮任性,低头轻声道:“虽然,你似乎早就知道了。”
“所以,我才更要谢谢你,就算知道这些,你还是选择了和我合作。”殷年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剩下的,就让我自己来解决好了,你帮我已经帮的够多了。”
“叫住你们,其实就是想和你们说这些话。”
“你......”祁若皱眉,不太能适应记忆里任性的殷年年说这些伤感离别的话语:“她说的,都是真的?”
孟嘉平从来没跟他提起过这件事。
一时间,祁若真是不知道该为何寻慈这么无下限的行为感到恶心,还是为殷年年生了这样的病感到惋惜。
似乎都有,甚至,不忍心殷年年这样一个花季少女就此凋落的悲悯已经完全压制住了他对何寻慈的反感。
“你的心脏,真的找不到其他合适的配体么?”
殷年年释然地摇摇头,看样子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本来医生说我只能活到十岁的,现在我都快十六了,这多来的六年其实已经算是偷来的,能遇到你们,度过那样一段时光,我已经很开心了。”
“可惜的是,今天小家伙没在,不能跟他好好道个别,不过,没关系,我为他准备了道别礼物,你们要记得帮我给他。”
此时,千言万语仿佛都汇聚在了祁若的心头,他皱皱眉,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莫名抽痛起来,可真要让他张口,他却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