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无奈地叹了口气,云清钰的脸上带着一抹自嘲式的笑容,随手将那只连着一点点边的衣摆扯了下来,并随手扔到了一边,看上去云淡风轻,却是满满的心有余悸——
方才若不是鬼面山魈先行阻了那蚩尤,自己又强行催动仙力形成保护,再加上昼潜许是未真想取自己(小生)命,那一剑砍在了剑上,怕是这会子自己的胸口已然要开出一个血窟窿了。
实打实地说,云清钰根本没想到昼潜的实力竟如此强劲,他不过凭着一招便如此厉害,只怕往后的成长是不可估量的。
呵呵,这小子真真儿是有趣极了!
“喂,老板,过分了啊!”
消失许久的阿瓷再次出现的时候,下巴延伸至脸颊处呈现出暗红色的手掌印,而他的脑门上亦不知何时竟多出一个硕大的青色肿包。
低头看了看他,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脑袋,云清钰指了指双眼一闭正缓缓往前倒下的昼潜,道:“你若不去,只怕这昼小兄弟又要受伤了哦!”
听他这么一说,阿瓷也顾不得怄气,赶紧飞身扑上前去,一把将险些就直挺挺地趴倒在地上的昼潜托住并扛在了自己看似弱小却极有安全感的肩膀上。
慢慢地走到了他们跟前,云清钰温柔地按了按早已因着体力和(米青)神的双重透支而昏迷过去的昼潜的肩膀,轻声道:“睡吧,希望你往后要走的路,一切顺利!”
......
自打强行打破了外公下在自己身上的封印,姬忘忆虽感自己修为大增,却亦是常常被难以言明的痛苦折磨着,那就像是服了一种慢(小生)的毒,毒(小生)偶尔便会发作,发作起来浑身上下甚至连骨头和内脏都似是被万蚁蚀啃一般痛(痒)难当。
她的外公罗生其实一早便觉出自家这个外孙女的灵力卓绝,若是加以磨砺,必能成为一代伟大的猎妖人。但是,他却并未那般做,而是选择在孩子才出现不久就以一记猎妖人祖传的秘咒将那股强劲又霸道的灵力封印了起来。、
并非他不想自家外孙女出人投地,亦不是不曾幻想过,若是这个孩子长大成人,许是能带领猎妖人重振雄风,然,每每想到此处,之前自己的族人被剑仙无情屠戮,誓要斩草除根的情形就会于他脑海中反复出现。
罗生明白,他能活着将这个孩子平安无事的抚养长大已是上苍对猎妖人格外的开恩与怜悯,若是自己再将那般沉重地宿命给她枷在身上,必定会招来上苍的不满。
他无论如何都不希望姬忘忆再受任何伤害,哪怕是与生俱来无法摆脱的宿命,亦都不可伤她分毫。
于是,罗生做了一个决定,在不能确定这凡尘之中是否真就只有他们祖孙二人两个猎妖人而无旁系他支存在之前,绝不能让发姬忘忆强大的灵力被外人发现,一来是为了避免过于强大的灵力引来玄庭的忌惮,招至不必要的危险;二来是怕万一尚有旁的仍心存异念的猎妖人,会因着这种力量而前来叨扰,再把孩子引上不归路。
虽说,那种封印对于一个年龄尚小的孩子来说过程是相当的痛苦,但,罗生还是选择那样做,哪怕是姬忘忆中途因着承受不了那种如同剥皮剔骨一般的疼痛而数度昏厥都不为所动,一直到完成秘咒才松了一口气,一抹脸才发现早已冰凉一片,泪水甚至都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襟......
回忆到了此处戛然而止,姬忘忆也自之前因着痛苦而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缓了过来,睁开眼睛望了望天,不知何时太阳公公已回家休息,倒是月亮姑娘取而代之挂上了天空,还有一群满是好奇地盯着凡尘的星星,个个儿不安分地眨着眼睛。
强破封印的代价不小,姬忘忆是晓得的,毕竟,以她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驾驭如此强大的灵力,若是稍有不慎灵力过盛便会耗损仙基,那样一来后果必是不堪设想。
然,现下里她根本顾不得这些许多,去玄庭救人不给昼潜拖后腿才是当务之急,唯有笃定自己的信念,坚信自己一定能将自身这种天赐的强大运用自如的。
坐直了身体改为了双膝脆地,姬忘忆向着静谧的夜空反复叩首所有拜了又拜,心中默默念道:外公,请您一定要保佑我!
......
今日便是与云清钰约好开启去玄庭法阵的日子,一早起来昼潜就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自己,一颗心更是躁动不安,不知是对未知之路的恐惧,还是对即将救回莫亦凡而兴奋。
掀开了窗子用窗杆支住,他看了看被高且密的翠竹遮得严严实实只有极细阳光能强挤入竹间缝隙而碎落在草地上的院落,竟生出对这凡尘的丝丝留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