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了自己活了的这十七年,唯有孩提时期父母双全的时候拥有过一段美好时光外,似是再无什么让人难忘的日子,除了——莫亦凡突然闯入之后的那些日子!
一想到莫亦凡,昼潜始终黯淡无光的脸上瞬间现出了一丝甜蜜的笑意,幽幽地自言自语道:“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
又是呆坐了许久,直到响起了叩门声,还有一记小心翼翼的轻唤声。
“昼潜——”阿瓷稚嫩中略带慵懒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
“哦。”低低地应了一句,昼潜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先去吧,阿瓷,我马上就来。”
门外的人似是沉默了一下,跟着就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一直到完全听不到那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昼潜才推开了面前的房门迈了出去。
才走到前厅酒寮里,眼前酒桌边坐着的人就将他吓了一跳,更是将他自早上便打从心底里攀升的不安一扫而空。
“阿潜,早啊!”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林安烈笑眯眯地对他招了招手后,又拍了拍身边的座位,道,“过来坐。”
听到他用儿时的称呼叫自己,昼潜感到心中一暖,竟还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脸上微微一红,赶紧坐了过去,关切地问道:“安烈,你的伤好利索了么?”
圆睁着好看的杏眼,林安烈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嗯,涅槃前辈帮我治好了呢!”
“涅槃、前辈?”自桌上捞起一只空酒杯,才要往里倒酒,昼潜疑惑地问道,“是谁?”
将一双小手撑在桌上,如同猫儿一般轻盈地窜到桌上蹲在他面前,涅槃笑着露出一双小虎牙,挑着眉头道:“是我!”
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个小孩儿,昼潜感觉他的气息竟稳若泰山,一双眸子里含着隐隐的杀气与老成,心中便有了些数儿:这个孩子无论看上去是有多小,都不过是表面上做了些工夫罢了,单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就能断定,他的修为必不在云清钰之下,肯定是个厉害角色!
“哦。”淡淡地应了一声,他谦虚地说道,“涅槃前辈,您好,我是昼潜!”
这回惊讶的人换成了涅槃,自桌上跳下来坐在椅子上,他上下打量着这个看上去阳光开朗,发色和瞳色皆异于常人的少年,一抹欣赏在他心中晕染开来。
云清钰只瞟了他一眼,斟上了一杯酒一边递过去,一边笑道:“怎样,是否与我说所一致啊?”
“嗯。”涅槃点了点头,收回了目光,接过了酒杯抿了一口,道,“当真有趣!”
“阿瓷,你在做什么?”林安烈见阿瓷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酒寮之外,便好奇地凑了过去,压低身子伏在他的肩头,问道,“等人么?”
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儿,阿瓷“咕咚”一声吞了一大口口水,半晌才咧开大嘴,道:“那个姓姬的姑娘,怎的还不来?”
这种反应让林安烈觉得很是可爱,于是,他顺势坐到了酒寮门口的竹阶上,并将阿瓷揽过来放在双腿上环住,若有所思地说道:“之前我们曾去寻过她,但,她不愿与我们同行,云老板只怕知会了他也是白搭。”
就他这个举动,若是换了旁人,只怕阿瓷非要跳起来将这个人直接拖到竹林中好一顿暴打后再丢出去,然,自打见了林安烈第一眼开始,他便有些喜欢这个长相甜美的世间仅有的唯一的男(小生)牵丝师,故,即便被这般像小孩子一样抱坐在腿上,他都未有一丝怒意,反倒是有些不想离开这个单薄却温暖的怀抱。
见他许久不出声,林安烈歪过头去看了他一眼,有些担忧地将一只手覆在了他的额头上,关切地询问道:“脸怎的这般红,头亦有些烫,莫不是生病了么?”
全身僵硬到几乎要颤抖起来,阿瓷连忙低着头用力地摇了几下,道:“不,我很好,只是,在想那姬姑娘为何要拒绝你们!”
知晓他身体无恙,林安烈才放下心来,望向竹林深处,道:“她许是还过不了心头的那道坎儿吧!”
大嘴一撇,阿瓷不满地说道:“哼,这般矫情的小妮子,不来更好,免得实力太弱反倒拖累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