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无量天尊，同样无法超脱七情六欲、爱恨情仇，这样的齐元，多么可悲？
岐鸧惴惴不安的眼眸，忽而一双一双变得冷静，泛不起一丝波澜。
“岐鸧。”
直到齐元唤了它一句，说道：
“灵儿还在。”
“什，”岐鸧睁大眼，仿若万般平静皆是假象。可它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开弓没有回头箭，血祭一经发动，就不可能逆转。我亲眼目睹……”
说到这，它忍不住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望着齐元的表情，等待他可怕的惩罚。然而齐元不仅没有愤怒，反而变得愈发温和。
他说：“灵儿的魂魄，流落到了九界之外。”
“九界之外？！”
“没错。”齐元说：“梦魇之神所掌管的梦魇之地。”
岐鸧本还不信，可一听见这个名字，一幕画面在不经意间浮现，一张显得再平凡不过的人类的面孔，迅速略过脑海。它忽然浑身颤抖一下，满眼不可置信。
“是不是想起了什么？”齐元将它脸上所有变化都一一捕捉，此刻看见岐鸧这副模样，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岐鸧打了个哆嗦，知道瞒不住他，便缓缓说道：“……的确，在我们即将传送到第二个世界之前，曾经路过一片树林，有一个相貌平凡的年轻人……”
“相貌平凡的年轻人？”齐元紧追不放，“是不是长相清秀，皮肤白净，手里还拿着吃食？”
“天尊你……如何得知？”
“梦魇之神一向居无定所，从不待在梦魇之地。他不仅喜爱周游各时空，还对人界的美食情有独钟。”齐元平静地道：“如果他在人界遇见过灵儿，以他的性子，必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岐鸧从不了解梦魇之神，脱离九界之外的梦魇之地，似乎不可能与它们九头鸟的驻地，大漠，有任何关系。可也多少听过一些传闻。梦魇之神喜怒无常的性子，比之齐元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九界之内，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齐元的实力，没有人胆敢挑衅他的权威。可九界对梦魇之神一无所知，未知的事物，才更可怕，他们连招惹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想起那一幕画面，那个相貌平平的青年，目不转睛地望着莫默的模样，除了一闪而过的惊讶，唇角竟勾勒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