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殿外。
远处天边泛着深紫色的亮光,楚恒澈在空无一人的天坛上站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李执。”
“澈王有何吩咐?”
暗夜中一道身影挺身立于石阶之下,李执全身上下包裹在一如既往的黑袍中,话语虽卑微,姿态却毫不经心,周身散发着一种强悍但阴森的气场。
“方才他的话,你也听见了。”
“是。”
“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思、谋略、手段皆在本王之上,你觉得本王今后能坐稳皇位么?”
李执淡笑,躬身似是行了一个礼道:“撤王自是天命所归,必然能安然执掌朝政。”
楚恒澈迟疑道:“但若是皇兄他却不肯配合……适才他最后对本王说的那句话你应当也听到了,你说应当如何?”
“若是他执意不退位,撤王又能如何,杀了他不成?”
楚恒澈目光冷冷撇过去,静静地注视着李执。
后者微微抬头看向天坛上那个人,半晌后眼底划过一抹妖异红光,从善如流道:“撤王之所恶,在下剑之所向,一切皆唯天命之所愿。”
楚恒澈从天坛石阶上缓缓走下来,整个过程视线没有离开过李执,走到最后一层台阶时,两人距离不过咫尺。
“——不要让本王失望。”
66 天涯归
数日前,楚国皇帝西巡归来,仪仗抵达皇城脚下却与骁骑营领卫对峙于西通门外,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和刀剑声响了一整夜,清晨大楚皇帝被前来恭迎帝君回朝的澈王请回宫中。
皇城中无人知晓那一夜发生了何事,三日不到楚国上下却已流言纷纷,但皇城中却无消息传来真实情况如何。
有人道,骁骑营领卫受命于长公主,早有谋逆之心,趁皇帝西巡间隙收买群臣,意图谋反,却被澈王斩于马下。
几日后,流言已变成——皇帝西巡归来途中身染重病,意图将监国之责交予澈王。
而真实情况,无人得知。
消息传到西北,西北行军总帅窦涟亲率五万大军连夜收营,预备次日清晨回京,其余五万兵马及两年前征得的民兵由郑曾指挥,清扫塔坦余孽,而后押送俘虏回京。